顾青知急迫问道:“照片可能在什么地方?”
“可能在翰林书屋,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翰林书屋虽然早就暴露,但调查科几次对其进行搜查无果,早就将翰林书屋外的眼线给撤了,所以姚孝忠若是一直藏身于翰林书屋其实很难被发现。 顾青知立即让陈平文带着人与他一起赶往翰林书屋。 可惜,顾青知并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照片也不在翰林书屋。 “沙先生,姚孝忠在江城多少藏身之处?”
沙三元摇摇头:“木匠神出鬼没,从来都是他约我见面。”
顾青知摩挲着下巴,想到:“倘若沙三元没有说谎,那姚孝忠知道沙三元被捕后,就等于失去了所有的可用的行动人员,而昨晚的行动也必定是姚孝忠亲自所为,说不定姚孝忠就藏匿在事发地。”
顾青知立即命令常承志和陈平文带人去昨晚发生爆炸的四周搜捕姚孝忠。 他坚信,姚孝忠一定隐藏在最危险的地方。 …… 同样在搜捕姚孝忠的还有特务处的特务,尽管他们不知道是谁袭击了章幼营,但他们的判断与顾青知一样,按照昨晚的情况,敌人一定就藏身在附近,倘若他进行刺杀之后离开,那肯定会留下痕迹被搜查的特务发现。 章幼营昨晚的确受伤了,但也仅仅是被弹片擦破了皮,并无大碍。 他黑着脸盯着孙一甫、马汉敬和田文昌,顾青知昨晚在他们行动之前就抓捕了地下党,这件事他们竟然不知道,这让让他十分恼火。 “难道需要我们教你们怎么做?让你渗透,渗透的结果呢?江城还有我们掌握不了的情报?”
“一群废物!”
章幼营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恼怒过,自从特务处成立以来,他就一直不喜怒形于色,今天指着三人的鼻子骂他们,是因为他太失望了。 自从顾青知担任警事调查科科长之后,特务处在调查科面前,从来没得到过好处,从来没有露过脸。 这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自己和顾青知相克? 章幼营的目光瞥向三人,心中有一股无名之火。 “情报科是不知道怎么搞情报了?行动科是不知道怎么搞行动了?”
“你看看你们,要是不想干,可以滚……” 章幼营的咆哮的声音几乎已经传出了办公室。 楼道里,凡是听到章幼营咆哮之声的人,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做事得小心了,否则让章幼营抓到把柄,岂不是不妙。 “姓顾的来审讯潘连春,你们竟然连审讯方式和结果一概不知,审讯前,我是怎么和你们交代的?”
章幼营不断的指着,三人低着头不说话,要是这个时候还敢与章幼营顶嘴,章幼营恐怕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会砸过来。 办公桌上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章幼营抓起电话之后,不知道听对方说了什么话,看向三人,那种想刀人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 他撂下电话,咬牙沉声道:“调查科又安排人去昨晚事故点搜寻去了,他们一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否则不会去搜查,你们还不赶紧准备……” “是!”
三人脸色铁青的离开章幼营的办公室。 孙一甫回到办公室之后就拨通了顾青知的电话。 “老弟,你可真不够意思的,抓了人,也不和我通个气。”
顾青知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他也没想过要瞒,既然特务处已经知道了,顾青知也不怕遭到他们病垢,反正他脸皮厚,被骂几句无所谓。 “老孙,这事儿我可是按照你们的安排来办的,人是我在封锁的外围抓的,那就没必要通报你们了吧,说不定我抓的人和昨晚袭击章处长的不是一伙人呢!”
顾青知说话的时候显得很随意,孙一甫一听竟然觉得没毛病。 主要是昨天章幼营请人家调查科帮忙的时候,安排被人在外围封锁,人家调查科本想也当主力的,章幼营偏偏不给人家机会,别人再外围吃冷风,这让调查科的人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所以说,挑起事端的源头就是章幼营。 当然,这话孙一甫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是再章幼营面前说,那真的是厕所里点灯——找死! “老弟,你可不是,我可是被老章骂惨了……” 说着,孙一甫将自己的遭遇说与顾青知听,说的那叫一个惨。 “老孙,我代表特别警事调查科欢迎你的到来!”
孙一甫听后哈哈大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们的人估计马上加大力量搜寻昨晚事故的周边了,让你的人克制点,双方别再起冲突了。”
顾青知笑道:“放心吧,我的人都讲规矩。”
…… 此时,顾青知一直都想抓捕的姚孝忠却出现一间破茅屋中。 “这是我留给木匠的加密信,务必完好的交给木匠。”
姚孝忠对着身前穿西装的男子说道。 “军师,这件事非得这么做?”
姚孝忠沉重的点点头:“木匠小组在江城的形势不容乐观,凿刀和锯子的被捕更是让我们雪上加霜,我能做的就是保住木匠小组。”
“可是,这太冒险了,就算可以瞒得过调查科,日本人会相信吗?”
西装男子质疑道。 “我被捕后,木匠小组就彻底静默,木匠小组将来没有任何行动,日本人自然而然的会相信这件事。”
姚孝忠说道。 西装男子皱着眉头,见姚孝忠眼神坚定,他无奈的点点头。 “军师,你被捕后……” “你放心,不会后顾之忧!”
姚孝忠笑看着男子,他十分信任眼前的男子。 西装男子走到姚孝忠身边,轻轻拍了拍姚孝忠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将信完整的交给木匠。”
姚孝忠点点头,与西装男子紧紧的握手。 “保重!”
姚孝忠叮嘱道。 西装男子郑重的点点头,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随后,姚孝忠头也不回的率先离开茅屋。 西装男子看着姚孝忠的背影,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他站直了身体,冲姚孝忠敬礼。 阳光透过茅屋破漏的房顶,撒在西装男子举起的臂膀上,他的手久久不愿意放下。 这或许是致以姚孝忠的最崇高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