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 “嘘!”
陶学忠打断程鸿轩的话,示意程鸿轩先不要开口,然后让佟义杰检查这个房间。 陶学忠不相信特务们会如此好心将他们三人关押在一间房间之中,他怀疑这是特务们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说出不该说的话。 佟义杰迅速将房间检查一遍,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也没有发现窃听器。 他朝陶学忠摇摇头。 陶学忠拉着程鸿轩坐下,低声嘱咐道:“特务们现在正在追查刺杀鬼子的凶手,我们现在虽然已经摆脱嫌疑,但特务们既然没有放我们离开,就说明我们依旧很危险,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说话。”
陶学忠紧紧握着程鸿轩的手。 他在大厅的时候,面对特务连续几次的询问,差点以为特务们怀疑他们三人,甚至都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没想到最后特务竟然放过了他们。 “陶先生,特务们是不是已经怀疑我了?”
程鸿轩不愿意放开陶学忠的手,这是他与陶学忠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次,他很享受这样的过程。 陶学忠点点头,沉声道:“程先生,特务们早就怀疑你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有对你动手,若是日本人一旦发现你一直支援我们,恐怕会立即对你动手。”
陶学忠的忧虑并非没有根据,丁向秋很早之前就将程鸿轩的情况汇报给组织,组织也进行了深入了解,不然不会在陶学忠与程鸿轩接头的时候,让佟义杰来保护他们。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约定在江城饭店这样的公众场合见面,竟然会遇到这样离奇的事情。 “我不怕,只要组织上需要我,我愿意一直留在江城,为组织创造利益。”
程鸿轩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的说道。 陶学忠相信程鸿轩的决心,也相信程鸿轩能够说道做到,但组织上依旧想要转移程鸿轩。 陶学忠代表组织向程鸿轩发出邀请,让程鸿轩去后方,暂避风头。 “陶先生,我不走,我走了富华钱庄以及与我交好的同行业的人、还有医药行的同胞们会遭到鬼子报复的。”
程鸿轩担忧的说道。 陶学忠沉默不语。 “陶先生,自从梁有何出事之后,我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可没想到梁有何竟然早已背叛军统,特务们对我明里暗里调查过不止一次,一直没对我动手,可能就是顾忌我在江城的影响力,若是我一旦下定决心离开江城,鬼子和特务可能会立即对我动手。”
程鸿轩的话并非耸人听闻,而是他仔细分析得出的结果,他只要留在江城,鬼子一时半会就不会对他动手。 程鸿轩似乎看出了陶学忠的犹豫,他继续说道:“陶先生,我留在江城不仅能够稳住鬼子,更能够为你们持续提供支持,纵使哪天棋差一招,被鬼子抓了,那我也觉得值了。”
“不,程先生,你……” 程鸿轩摆了摆手,示意陶学忠不要再劝诫他。 “学忠,你我相交数十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程鸿轩笑着问道。 陶学忠沉默不语,看着程鸿轩,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程鸿轩是不折不扣的爱国人士,他多次暗中支援江城的地下组织,让地下组织在江城得到更好的发展,更是多次暗中为后方送去了大量药品,解决了敌后战场上的众多伤员的燃眉之急。 组织上让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确保程鸿轩的安全,就说明组织上很重视程鸿轩。 可是,程鸿轩坚持要留在江城,这让陶学忠感到棘手。 可眼下最棘手的不是让程鸿轩撤离,而是如何保证他们一行人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饭店。 冢田一郎被刺杀的事情,倒成了他们的无妄之灾。 “义杰,知道今天的刺杀任务是谁做的吗?”
陶学忠问道,佟义杰不仅负责保护他,更负责他与组织之间的联络,他担心刺杀鬼子的事情会与组织上有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那说明饭店中还有自己人。 佟义杰摇摇头,虽然他平时也会配合组织行动,但这一次刺杀鬼子的行动,他的确不知道。 陶学忠立刻提醒程鸿轩和佟义杰禁声,因为他察觉到有人开门。 佟义杰同样也敏锐的察觉到,他皱着眉头,盯着房门。 “把随身物品全部交出来。”
警员拿着布袋走进房间冲三人说道,按照顾青知的命令,所有房间中的人都要见随身物品交出,虽然不知道顾青知想做什么,但大家还是严格执行顾青知的命令。 “这支笔怎么不交?”
警员敏锐的察觉到陶学忠胸前别着的钢笔,伸手就要去摘,却被陶学忠挡住。 “嗯?”
警员一愣,仅仅是一声疑惑,立即进来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员,用枪冲着他们。 陶学忠解释道:“老总,这是野田司令送我的纪念物,我怕你们弄坏。”
警员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看了看身边的两名兄弟,他们也面面相觑。 “就算是日本天皇送的,也要检查。”
齐觅山走进房间,冷冷的说道,他刚才在走廊看到两名警员拿着枪进来,就察觉到不对劲,所以过来看看,正巧听到陶学忠的话。 警员一把送陶学忠手中夺过钢笔,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才丢进布袋中。 陶学忠脸色难看,这是他与组织上接头的信物,怎么能交给特务? “老总,你们可千万爱护着点,毕竟是皇军送给我的,我怕弄坏了,日后没脸见皇军。”
陶学忠苦着脸,故作哀求状诉说道。 齐觅山看了看陶学忠,又瞧了瞧程鸿轩,他对程鸿轩尤其上心,因为程鸿轩身份不一般,尽管这三个人的嫌疑基本排除,但齐觅山依旧报以怀疑的态度。 他伸出手,警员赶紧从布袋中翻出钢笔递给齐觅山。 齐觅山在手中把玩着钢笔,里里外外看了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猫腻,于是亲自将钢笔还给陶学忠,并且亲自替他插进胸前的口袋中,他伏在陶学忠耳边警告道:“陶校长,你是良民,有些人可不一定。”
陶学忠讪讪一笑,同样低声回道:“多谢老总提醒,我是为皇军做事的,不管他们是不是良民,只要能掏出钱来为皇军分忧,我看就是良民。”
齐觅山哈哈一笑道:“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