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离笑着，大步流星地朝着城内走去。
只是，未走多远就被人给拦住。
蚩离翘首，有些不解地看着程时，“不知道程时叔，还有何事请教？”
程时面色阴沉，总觉得他还未娶妻生子便被人叫做叔让他颇为不快，遂立马纠正道，“入了北齐，就该入乡随俗……”他还未说完，那小子就接过话。
蚩离笑着：“既如此，我就跟着叶夫人叫你程时吧。”
程时面色一黑，叶卿歌也过来数落了几句，说他越发没大没小。
蚩离也不生气，弯起好看的眉梢，“那你想要我叫你什么？”
北齐人还真是麻烦。
程时思索了片刻，凝着眉梢道，“既入了北齐，那就跟着他们叫我程将军便好。”
蚩离懂了。
“原来你是没有过够大将军的瘾。”
程时面色微变，依旧不满地盯着蚩离，复又看向一旁的叶姐姐，呢喃道，“叶姐姐从何处找来这般不听话的人，还真是让人眉头紧皱。”
叶卿歌没有搭理他们，径直地踏过了城门，看着日渐熟悉的上京，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如今踏足这片土地，竟然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程时为她牵来了一匹枣红色小马，他素来知道叶姐姐喜欢这类马匹。
叶卿歌拉住了缰绳，翻身而上，肆意的久违的感觉扑面而来。此刻，程时并没有骑上他的高头大马，而是虔诚的像一个骑士一般跟在她的身侧。
“叶姐姐，当初你在波斯国遭遇的事情，我都知道。波斯国桑城，旬罗城出现过不明生物，但最终都被北齐的士兵解决了。可后来，为什么叶姐姐一直不回来。你未曾找到明亲王吗？”
“不，你找到了他。”
“但你不愿再回来。”
程时像个失魂落魄的傻小子一般，自问自答。
他眼眸耷拉着，看上去并不愉快。
叶卿歌侧目看向失落的他，轻声细语道，“当时我和明亲王找到一处绝佳的世外桃源，我们原本打算一辈子待在那处。若是喜乐未出事，或许我也不会走这一遭。”
末了，她看了一眼蚩离。
蚩离在她的左侧方安静地走着，对上叶卿歌的眸光后，火速地低着头。
“还真是多谢你了。”叶卿歌加重了音量，却瞧见那小子像是一只鸵鸟一般，将自己的头颅狠狠地埋着。
蚩离怀中的小蛤蟆露出了头，不明所以地呱呱了两声。
慌乱中，蚩离捂住了小蛤蟆的嘴。
程时在叶卿歌的右侧方，未看见蚩离的小动作，但是却听到了蛤蟆叫声，他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们，询问道，“这个季节，怎么就有蛤蟆了？”
叶卿歌讪笑，“一年四季都有蛤蟆。”
程时继续挠头，“叶姐姐适才也听到了蛤蟆的叫声？”
叶卿歌尴尬了，慌忙摆动着小手，“未曾听见，许是你幻听了。”
程时的耳朵一直很灵敏，他狐疑地望向叶卿歌，无奈地叹息道，“若是叶姐姐养了像蛤蟆那种另类的宠物，说出来，我也能接受。”
叶卿歌一脸黑线。
全天下除了蚩离，可能不会再有人将一只蛤蟆抱在身上。
上京街道。
叶卿歌瞧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从枣红色小马上跳了下来，她已经许久未曾逛街，看着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她内心购物的渴望被点燃。
摸了摸钱袋，她皱了皱眉头。
“叶姐姐，给。”程时十分大气地拿出一锭金子出来，那元宝一般大小的金子看得叶卿歌眼馋。她一把接了过来，还不怀好意地盯着程时多看了几眼。
“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富有了不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连糕点都吃不起的小子了。”
程时面上含笑。
他还记得当初是叶卿歌将他接到了叶府，让他跟着叶老将军历练。若不是她，他哪里会成为北齐的镇国大将军，哪里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如今他获得的所有荣宠，悉数是她带来的。
“叶姐姐，程府还有许多金银财宝，只要你喜欢，都可以给你。”他言辞灼灼地说着，一双闪烁着星光的眸一直放在叶姐姐的身上，不曾有一刻游离。
叶卿歌哭笑不得。
“莫不是程时也学会了收受贿赂？”
程时疯狂摇头，那头摇得就像是拨浪鼓一般，“并不是，程府的财宝都是先帝和当今皇上赏赐而来。都是因为之前立下不少军功，故而得之。”
叶卿歌大笑，程时的骨子里还是和过往一般天真无邪。
但是她不知道，程时只在她面前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