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盛单手把玩着手里的飞镖，毫无温度的冷眸盯着发光的尖锐镖头，倏地扔出——
“啊——！”
不偏不倚，刺中了刘浩的左肩。
刘浩胆怯的眼底渗满了愤怒，雄性人种的不服输心理在暗暗作祟，可食物链的生物性本能压制，又让他不敢有更多反抗，只能“tui”一口血沫。
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名鳄系雄性人种！昨晚那只美味诱人的小鹿，他只来得及闻两下，结果就被打得半死不活。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喉咙现在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呵，还挺有骨气。”顾斐盛轻藐一笑，舌尖浅尝杯中红酒，另一手轻轻垫着太阳穴，慵懒又孤傲。
此时此刻，他才有闲心看清刘浩的整张脸。
肥头大耳，长相狰狞，一身肥膘肉，全身都透着油腻和卑微。
一股醋意搅拌着怒火，也分不清是什么情绪了，顾斐盛嘲讽出声：“呵……”
没想到曲亦的眼光竟然差到这种地步，跟这种肥头大耳的人出轨快活，也不知道怎么下得去口的。
“顾爷。”黑暗中，一名身着黑色制服的青年缓缓走进烛光范围，毕恭毕敬地半跪到顾斐盛脚边。
“说。”顾斐盛有扔出一枚飞镖，耳边很快传来惨叫的背景音。
戎清猛吸了口气，紧张道：“属下擅作主张，去查了那天晚上夫人去宾馆前的踪迹，发现她——唔？！”
没等戎清说完，一只皮鞋脚掌直接迎面踹过来，猛踩上他的脖颈，整个人直接被死死压在地上。
“谁给你的胆子擅自主张去调查的？！”顾斐盛居高临下，单脚碾住戎清的脖子，冰冷的瞳孔里淬着毒蛇般的杀意。
“怎么，你是觉得我这绿帽子戴的还不够？非得去查个水落石出，给我来个现场回放？”
“唔……咳！”一股腥甜从戎清口腔咳出。
青年拼尽全力终于抓住顾斐盛的裤脚，“夫人……是被……冤……枉的……咳……”
戎清感觉脖子被碾压的窒息感终于得到缓解，然而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小腹再次受到一记狠狠的脚踹。
顾斐盛缓缓收脚，双手插兜，冷眼旁观地上咳出血的戎清，嗓音毫无温度：“没有得到我的指令就私自调查，这么关心我的妻子，怎么？你也爱上曲亦了？还是说，你跟曲亦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戎清强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不敢！只是属下觉得事情实在蹊跷，夫人一向对您全心全意，怎么会跟这种烂货私通？而且还恰好留下了目击证人，咳……”
强忍着腹部的难受，戎清咬牙继续：“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所有的证据都摊在眼前指向夫人，就好像等着您去抓个现行一样，所以属下就私自去调查了一下。”
顾斐盛擦抹掉鞋尖沾染的血渍。
抬眸看了眼艰难忍痛的戎清，顾斐盛双目微眯，犹如一肉恶鳄盯着盘中的餐食。
虽然戎清说得确实有点道理，但这种袒护曲亦的话竟然是从自己的手下嘴里说出来的……鳄系人种天生的占有欲隐隐催动体内的暴虐因子，几乎又要发作。
曲亦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别人不得沾染，也不能有别人去关心！
“所以你调查出什么了？”顾斐盛鼻息浓重，终于还是压制住了体内肆虐的暴戾，重又恢复了那股高贵慵傲的气质，坐回椅子。
“我发现，夫人那天去过一家酒吧，但是那天酒吧里的监控恰好被人破坏了，而且破坏监控的人很细心，就连酒吧外的街头监控都破坏掉了。”
“不过，我在这头猪系人种的身上搜到了一张药店开的发票，发票清单上显示，这猪系男刘浩开的药是荷尔素催发剂。所以，我觉得是刘浩在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夫人下了催发剂。”
顾斐盛冷声：“你怎么不说是曲亦为了保险起见，让那头猪代为去药店开的催发剂？光靠药店发票并不能说明什么。”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我很快通过公司的监控发现，夫人曾经在当天下午来公司找过您，但是被公司前台出言侮辱，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所以这也就不难理解，心情不好的夫人会去酒吧买醉，结果却被有心人盯上，成了刘浩的盘中餐。”
“她来公司找过我？”顾斐盛终于恢复了些理智，伸手把戎清抓到面前。
“对……对，这是当时公司的监控截图照片，夫人给您买了玫瑰，但是被前台的接待员用高跟鞋踩烂了。”戎清拿出照片。
照片里，曲亦的背影很单薄，一团包装完好的玫瑰被前台小姐狠狠踩在脚下。
因为顾氏并不承认曲亦这个儿媳，所以在外界，几乎没人知道顾斐盛有这么一个妻子。
一张结婚证明薄得可以轻易损毁，远远不及在阳光之下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昭告天下。
戎清截图下来的照片有好几张，其中一张，顾斐盛发现，曲亦脸色苍白，明明就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他这才忽然想起来，几天前，曲亦好像是发烧了？
腕表上的指针刚好指向晚上8点，顾斐盛烦躁地用微信联系了在医院的威尔，得知威尔已经离开了。
“这些照片截图并不能说明什么。”顾斐盛面不改色地起身，走上前，一脚踹上刘浩的神经最密集处。
戎清张张口，眼底露出复杂的神色，终究还是没继续说下去。
明明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可是为什么，顾爷一定要把夫人往最坏的方向想？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如果连这点信任都荡然无存了，那这段感情或许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看好刘浩。”斜睨一眼已经疼得昏死过去的刘浩，顾斐盛穿上外套，脚步已然加快，往地下室外走。
或许是戎清的提醒起到了作用，先前被愤怒和耻辱感忽略的细节此时此刻一点点地浮现在眼前，他好像想起曲亦被他弄疼的时候，颤抖着手指打着手语问他为什么。
那双总是蕴着淡淡温柔的小鹿眼，时隔多年又一次哭得眼圈都肿了，可他选择了忽略，选择了无视，当时只想让曲亦得到该有的教训。
顾斐盛驾驶着漆黑的迈巴赫，车影消失在冰冷的黑夜。
骤然转凉的天气，处在边缘地带的商铺临时打烊关了门，不得已，顾斐盛只得驱车一路寻找，最后发现了一条生意不错的小吃街。
再冷的天也照样遮掩不掉小吃街的繁华和烟火气，顾斐盛驻足在一条长长的小吃街中央，一时却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买点包子豆浆？可是这种小吃街在夜晚好像并不会售卖这些早点。
旁边有卖鱿鱼的，有卖奶茶的，络绎不绝的叫卖声，顾斐盛最后走到一家卖中式糕点的档口前。
玻璃橱窗里摆放了十来种糕点，顾斐盛扫了一眼，眉头微蹙。
曲亦……喜欢吃什么糕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