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婷笑了。
这道城墙是她们的血肉之躯筑成,因为有月家女,因为有战大将军,而变得更加稳固。
她庆幸她早早地遇见了月星凉,也庆幸她也是这城墙的一部分。
月星凉也默默地排进了队伍中。
自然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她。
“皇后娘娘,您也来了啊。”
周围的女人们要么只是挂着个毛巾,要么光溜溜的,她们动作有些生硬的行礼,这个画面连月星凉都惊住了。
头回有这么多不穿衣服的姑娘给她行礼……
她忙说道:“不用这般客套的,我回了雪城还是月星凉,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吧。”
听到这话姑娘和婶子们都笑了。
她们围着月星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看着就心情极好的。
月星凉已经习惯了这种注视。
月星凉把衣裳放好,也裹了浴巾站在了人群中。
云婷是万万没想到的,星凉过来不是帮她干活,而是给她添活,这上哪说理去?
不是说好了吗?说好了要让她做将军的……
云婷依旧卖力地搓着。
因为来了月星凉,这间澡房无比热闹。
本来云婷没这么多活的,后来有不少人想来看纪北皇后娘娘不穿衣服的模样,这人就越来越多了。
这边忙得热乎,那边月不凉快冻僵了。
她在冻死之前终于找到了裴初尘。
“相公。”她轻唤。
裴初尘抬眸,看到月不凉的模样,立刻脱下了棉衣,给她裹好,然后用内力开始烘干她的头发。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湿着头发就出来了?”
月不凉靠在裴初尘的胸膛,她委屈地说道:“大姐用凉水泼我,我也打不过她。”
“大姐怎么那么……”饶是很生气,裴初尘还是没办法说大姐不好。
月不凉更委屈了,“你看看你!你就是舍不得说一句月星凉的不是。”
裴初尘气笑了,“大姐如果知道,你用她做由头跟我闹,她会如何?”
“会看不起我。”月不凉轻叹。
也是,哪能用大姐当成他们夫妻间增进情趣的方法呢,这太膈应人了。
大姐如果知道了,容易揍她。
裴初尘揽着月不凉坐下了,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烘干了她的头发。
“我头发太长了,害你这么累,要不我剪短一些吧?”
“月不凉,你这又是闹哪出啊?你会为了个男人剪头发?”
如果有一天月不凉剪了头发,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自己想剪了,绝对不会是因为他。
他和月不凉之间,他始终是卑微的那个。
可……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事实,如今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暖和一会儿咱们就回家去,让娘给你炖汤喝。”
“嗯。”
月不凉紧紧抱着她的相公。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啊,怎么拥有了之后反倒不珍惜了呢。
她其实知道相公为什么生气。
如果换成是她,可不会只是生气那么简单。
不信任,她对裴初尘不信任,裴初尘也是察觉了才会生闷气。
她没什么可解释的,越解释越麻烦。
以后……她会试着相信。
月不凉问道:“其他地方如何了?”
裴初尘轻叹,“天佑各处都在调兵,天佑打算和纪北大战一场了,墨北遇已领军出征。”
“他去了哪?”
“纪北西南边境,离咱们这不远,那边的守将是纪寒念以及赢家。”
“凤容仪在何处?”
“说是在宫里,但是已经许久没人见过她了。”
月不凉轻叹。
凤容仪应该不在宫里。
可风家的情报网都没有凤容仪的消息,这事就比较麻烦了。
“我去打听一下凤容仪的去向。”
“去哪打听?”
“绿林。”
她好歹是土匪出身,这个出身最大的优势就是认识很多绿林中人。
月家是洗白白了,但他们之前的同行还在干活的。
风家查不到的消息,土匪们或许会知晓一二。
“我跟你一块去。”
“嗯。”
夫妻二人离开了军营。
将士们对于王妃的归来,别提有多高兴了。
自从王妃要回来,他们天天有肉吃。
当然这主要是是因为裴氏叛国了。
换成从前,这件事是大忌,别说真的这么干,就是随意提一句,就会砍头。
但纪北和天佑曾经走得很近,两国之间的关系过分融洽。
这在边境尤为明显。
他们家中多数都有纪北人,从联姻开始,那条边境河已经成为了历史。
另一边月星凉终于排上了,她躺在那闭上了眼。
云婷轻轻给她搓着。
她是知道月星凉这两天总泡澡,灰早就搓干净了,没必要白费力气。
搓完月星凉,后面还有长长的队伍。
月星凉也拿起了巾布,跟着云婷一块干活。
俩人直到手臂无力,才离开了浴房。
之后俩人就去找婶子结账。
云婷赚了四两,月星凉赚了五百铜板。
云婷很是惊讶,“给这么多呢?”这是她此生第一回自己赚回来的银子。
婶子笑着说:“咱们澡房的工钱确实是最多的。风姑娘说这是个体力活,自然要给的多一些。”
云婷忍不住问道:“可是我搓澡的时候听她们说洗一次加上搓澡才十个铜板。”
她搓了八十个左右,算起来五十个铜板一个人。
当然她是因为有内力,普通人一天能搓二十到三十个人。
婶子说道:“这其中有五百铜钱是客人们打赏的,通常工钱超过一两,都会多给五百铜钱的。算起来,你是四两。”
月星凉忙问道:“婶子啊,没人给我打赏吗?”咋就云婷有小费呢?
澡房主要是靠汗蒸和包间赚银子,大澡堂单纯是利民。
婶子笑出了声,“那个皇后娘娘啊,你可能不太适合干这个活。被您搓过的都说您手劲太大了。别说打赏了,这要不是您,咱们澡房得赔钱的。”
月星凉默默把铜钱放回了婶子面前,“那就赔钱吧,不能因为我影响了咱们澡房的口碑。”
云婷笑得不行,这也太……好笑了。
俩人一个沮丧,一个兴致勃勃。
“皇后娘娘,我赚了一大笔钱,我请你吃饭。”
路过前厅的时候云婷唤道:“浅月,走,我请吃饭。”
这都大半夜了,风浅月也能下工了。
她换了衣裳之后,就跟着这二人离开了澡房。
这个时辰,还开门的只有花楼和烤肉。
三人很是自然地进了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