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要嫁人,男子出聘礼,这话是一点没错的。不管唐静书跟许景炎的感情多好,这聘礼,这八抬大轿正门入府是必须有的。这是男方给女方的一种底气。世人皆知唐静书要嫁入许家,若是悄无声息的嫁了,那算怎么回事?所以这一点上司念是赞同唐夫人的。见司念点头,唐夫人赶紧看向唐静书,“你也看到了,念念也是赞成的,为什么你……”“阿妈,我何时说过要悄无声息的嫁人了?可为何许家要送聘礼,您不让人入府?”
唐静书满目泪光的看着唐夫人。唐静书的委屈,司念一眼便看出来了。难道现在还不清楚吗?唐夫人是嫌弃聘礼未能满足她的要求吧?可许家跟唐家相比本就是弱些的。司念相信许景炎给唐静书的聘礼一定是他能给出的最高标准了。唐夫人又何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为难呢?“唐夫人,其实聘礼多少并不能代表许景炎对静书爱的多少,若您真的在乎这些钱,当初又怎么可能会同意静书跟封亦寒分开呢?”
司念一语道破。唐夫人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唐静书来到唐夫人跟前,“阿妈,你相信我的选择好不好,我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
母女二人手拉着手。唐静书满目认真,而唐夫人却面无表情。良久,唐夫人才叹气一声,“你都如此笃定了,我还能说什么?”
知道唐夫人是被迫接受,唐静书便向司念求救。“安安,你跟静书出去转转,我跟夫人谈谈。”
司念将二人支走,这才跟唐夫人语重心长的谈了起来。她并未跟唐夫人说什么大道理,也没有说许景炎到底有多好,只是将之前他二人经历的事情说给唐夫人听。许景炎虽不如封亦寒有权有地位,可他是拿命在护着唐静书的。对许景炎而言,唐静书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人。“念念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不同意吗?”
唐夫人语重心长的看着司念,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心。“你可知贫贱夫妻百事哀啊,我不想让静书锦衣玉食了一辈子,最后却落得因为柴米油盐而伤心难过的地步。”
说这话时唐夫人都要哭了,可司念却笑了。“唐夫人,您当真觉得许家这般不堪吗?”
唐夫人不解的看着司念。司念笑而不语。其实唐夫人就是对许景炎有偏见。许家怎么也算得上是海城的大户人家了,哪会让唐静书到为了柴米油盐犯愁的地步?所以司念才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唐夫人。她不说话,反倒是让唐夫人想了很多。最终唐夫人接受了眼前这一现状。若她不祝福,唐静书又怎会幸福?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祈祷许景炎不负众望,能一生一世对唐静书好。毕竟那是他们唐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待陈安安同唐静书再度回到房内,唐夫人虽依旧冷着脸,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唐静书开心不已。“方才已经跟许家打过招呼,因老太太的生辰问题,所以昨日的聘礼才未收下,明日许家便会过来下聘!”
唐家祖上在南方荛族。南方荛族是有一种习俗的,族中老人的生辰日不宜嫁娶。是为了防止两方喜事相冲,减少喜事带来的好运。这个说法唐静书倒是知道,可她却忘记了许家下聘日是奶奶的生辰。她知道是自己不孝了。此刻唐夫人用最严肃的表情说的却是让唐静书开心的事。唐静书一时间愣在原地,竟没了反应。陈安安反应快,捅捅唐静书的胳膊,“还不快谢谢你阿妈。”
“阿妈,您祝福我吗?”
唐静书声音哽咽,那张小脸委屈巴巴的。瞅着唐静书如此,唐夫人瞬间心软,“我女儿成亲,我岂有不祝福的道理?”
“多谢阿妈。”
唐静书哭着跑到唐夫人怀里。看到这一幕,陈安安跟司念也跟着双眼湿润。待她们母女二人和好如初后,几人便出去购置新婚需要的物件了。毕竟是大婚,那可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了,自然得重视。唐静书并不想一切从简,而许景炎也说过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唐静书跟着许景炎会幸福一辈子。要不说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厢司念等人满目笑容,那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可京城耿家,每个人脸上都布满氤氲,尤其是耿老爷。他半坐在椅子上,耿夫人在一侧一句话不敢说。随着耿薇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厅内,耿老爷一抬手就将茶壶丢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打在耿薇的脸上。“哎呀,老爷您是疯了吗?”
耿夫人疾步跑到耿薇跟前。此刻耿薇的额头已经开始流血,耿夫人担心不已,赶紧让管家去找医生。可却被耿老爷拦住了,“找医生干嘛,一家人直接死在京城好了。”
“老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薇薇做什么了,您至于这样吗?她可是您的女儿?”
“若她不是我的女人,我早就动手将她解决了!”
耿老爷气急败坏的看着耿薇同耿夫人。耿薇也是气愤的。难道在海城受气还不够吗?回到京城还要被打?她做错什么了?“阿爸,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惹不起陈安安就躲着,这是不是我的原话?”
耿老爷并未回答耿薇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这话的确耳熟,可耿薇却不想遵从。“那又怎样?”
“你在海城险些让陈安安失身,你当真以为陈家会不追究吗?”
耿老爷一句话将耿薇拉回到那段最为阴暗的时光里。她从海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自我调整。那件事只有丫鬟知道,她没告诉任何人。好不容易现在自我催眠管用了,可耿老爷却当面揭穿了她的伤疤。那些男人是如何欺凌她的,历历在目。眼前闪过那些男人恶心的嘴脸,耿薇面目狰狞。耿夫人意识到耿薇不对劲,可为时已晚,她摇头晃脑的往后退,根本就不顾脸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