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洪承畴大声喝令:“银川关把总李友,本官令你带领麾下一百守军,以及镇城五百青壮,前去阻拦高桂英马队!”
“务必拦住高桂英马队朝前阵剿杀,否则你便提头来见!——” “军中督战何在?将响水乡堡防守官,给本官立时斩杀!——” “响水乡堡溃逃士兵,全部割掉耳朵,编入死士!——” 洪承畴急了,怒了,一连串的军令下达,李友不敢怠慢,急忙率领麾下银川关一百守军,与镇城的五百军户青壮,前去阻拦高桂英。 否则,若是让高桂英带领麾下马队,彻底杀散响水乡堡官兵,那么,朝后路剿杀官军前阵,还是直奔中军而来,官军此次与闯王军对战,将会一败涂地。 现在,双方都很明白,就是再赶时间,若是官军最精锐的前阵,突破对面闯王军七队闯将,就是官军大胜。 若是高一功与高桂英马队,率先杀退阻拦的官军,螃蟹的两个大钳子合拢,剿杀,那么,官军被前后夹击,则会大败。 而且,也会因为官军一战损失精锐,致使官府实力大损,威信扫地,而闯王军则会士气大盛,名声大哗,其后带来的后果,便是陕北,乃至整个陕西,群起效仿,反旗无数。 这等可怕的后果,巡抚洪承畴岂能不知? 故而,他顾不得上报陕西与朝堂,以战时军律,悍然当场斩杀一乡堡防守官。 李友领兵前去,吴汝义此次没来,带领其他守军,把守银川关。 他此次带来的银川关守军,都是与李自敬演戏,借盘龙山马匪‘穿山龙’之手,清除了军中刺头后的心腹。 故而,令行禁止,几乎达到如臂指使,虽不如李自敬的无定乡军,但与贺人龙的归德堡士兵相比,也不遑多让。 李友持枪在前,身后一百心腹将士也持刀枪,五百镇城军户青壮持刀盾,护在左右两翼。 但凡遇见溃逃的响水乡堡乡兵,丝毫不手软,全部戳死。 至于割耳朵,罚做死士之举,耗时很久,李友可没时间做,他现在最紧要的是,便是挡住绕后前阵的高桂英马队。 “长枪兵上前,列阵,举枪,刺!——” “不要管前面是谁,尊本将令,悉数斩杀!——” “刀盾兵,拒马,砍马腿!——” 李友有样学样,麾下将士学着无定乡军样子,全都是丛枪戳去,丛刀砍来,任你千般变化,俺就是不管,只管枪刺刀砍。 李友暗中可是李自敬神农教内第二护法,仅此与李过,李自敬对他信任至极,但凡李自敬无定乡军练兵之法,都暗地给了李友一份。 李友也不辜负李自敬期望,无论之前的县兵,还是现在的银川关守军,都与无定乡军一脉相承。 李友被李自敬暗中活动,升任银川关守关把总后,接任他米脂县尉的王杂毛,也是一样,得到李自敬暗中送去的练兵之法,训练县兵。 李自敬麾下乡军一千,若是加上李友银川关三百守军,王杂毛三百县兵,明面上,李自敬能调动近两千将士,且全都是战力不逊色归德堡守军的水准。 若是再加上暗中的凤凰岭‘半边旗’吕俊生,投奔张献忠的‘穿山龙’谢君友,对面闯王军中‘独活’谷可成,以及前往关外归化城发展根据地的路元标,李自敬不敢自谦,目前掌兵上万。 掌兵上万,与一镇副总兵差不多少,不知不觉,李自敬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另外,还有神农教黑刀白棍等教徒,在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来。 李自敬让火铳手退下,李过,艾能奇两员悍将,带领二百长枪兵上前,列成阵势朝着对面‘接上天’与‘踩踏地’逼去。 白鸠鹤与张礼二人,也带着二百刀盾兵,护在长枪兵左右两翼,一起跟进。 这时,身后巡抚洪承畴让亲将传来口信:“李大人,巡抚洪大人言,务必尽快突破对面贼寇,此战胜败干系重大,全赖将军一人身上!——” 附近巡抚标营的艾万年与方雄听了,不禁露出不爽嫉妒之色,巡抚大人如此看重李自敬,让俺们何以自处? 但对比李自敬的无定乡军与自己麾下的巡抚标营,不禁颓然一叹,巡抚标营也算是精锐,但与无定乡军比起来,那就远远不如。 上官是否看重,与亲近无关,都与自身实力有关,若想让洪承畴高看自己一眼,压下李自敬,只有展现出来实力。 想到这里,艾万年与方雄对视一眼,都各自明白心中所想。 巡抚标营把总方雄厉喝下令:“弓手,,三轮齐射!——” “火铳手,哎算了,刀盾手,长枪兵,给本官压上去!——” 好险,刚想学着李自敬样子,让麾下火铳手学着排枪之术,但见贺人龙适才东施效颦吞食的苦果,便急忙止住了嘴巴,不敢下令火铳手射击。 妈的,同是一伙军匠打造的,贺人龙火铳炸膛,自己麾下火铳岂能不会炸膛? 五百巡抚标营尽出,三轮箭后,缓缓朝着对面的‘独活’谷可成与‘老回回’马光玉逼去,一想到要压过李自敬无定乡军,方雄热血上涌,一挥手,艾万年分出一百兵来,将‘刘一手’也裹了进来。 同时,方英带领的四百角河堡战兵,则把‘贪狼星’苗美与‘黄龙’两股贼匪揽下。 苗美与方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戴方英领兵逼近,便率先领兵杀来。 一时间,厮杀喊叫,枪刺盾挡,刀砍斧劈,咒骂与惨叫,响成一片。 接上天与踩踏地两个掌家闯将,下狠手斩杀了几个溃逃的老贼,举着刀枪,拿着盾牌,喝令麾下老贼悍匪,朝着李自敬乡兵迎上来。 “孩儿们,杀光对面官军,战后老子营中女人随便玩,金银随便拿!——” “若有不敢前者,别怪老子心狠,女人金银予你,可宝刀也要予你!——” “杀啊,杀他娘的!——” 贼匪们被两个掌家闯将许以金银女人鼓劲,见李自敬乡兵也撤下了可怕的火铳,不由得胆气再次壮了起来。 他们纷纷舞动着刀枪盾斧,红着眼睛,朝着李自敬无定乡军冲来。 李过,艾能奇一顿长枪,从腰侧枪囊里,抽出标枪来,齐齐射穿一个老贼。 “听令,抛射标枪!——” 在李过与艾能奇的喝令下,两百长枪兵纷纷抽出腰侧枪囊里的标枪,掷出去。 顿时,两百根标枪,划破空间,自上而下,纷纷朝着下面贼匪坠落。 噗嗤噗嗤响声中,传来老贼悍匪凄厉的惨叫:“啊,啊!——” 一个个老贼悍匪,被势大力沉的标枪,从脑袋贯穿,或从肩膀,胸腹贯穿,余劲未衰,又将他们钉在地上。 李过,艾能奇听着贼匪的惨叫,又见一地死尸,却不为所动,继续喝令:“标枪,继续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