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死?”
没等白曦回答,男孩儿继续问道。 “怕呀!谁不怕死?”
白曦回头继续盯着村里的情况,说道:“但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见白曦一点不防备自己,男孩儿眼里露出惊讶,嘴角不可察地微微抬起。 但实际上,他的一举一动全在白曦掌控之中。 就连他每一次呼吸,带起的空气流动,白曦都能感知到。 这么多轮游戏,白曦学会将自己的防备藏起来。 她的空间域是最好的观察手段。 表面上一副大大咧咧,友好的样子,只是为了麻痹对方,为了更好地与对方拉关系,套信息。 男孩儿走到白曦身边,也蹲了下来,小声道:“我叫飞云。”
“白玥。”
白曦随口道。 一轮游戏那么多人,重姓的太多了。只要不重名,一般人也不会联想到她身上。 再说,这么多玩家,能不能再遇上都是个问题。 除了叶霄这些亲近的人,谁也不知道她每轮游戏换一个名字。 “你不是让我跑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白曦好奇问道。 小孩之前提醒过她,对那四人的实力应该有一定了解。现在还敢跑回来,不知道该说他大胆还是脑残。 “就像你说的,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男孩儿望向亮着点点烛光的村子,脸上沉静又淡然。 “你是回来报仇的?”
白曦猜测道,这小孩和那些人一起跑出来,应该是村子里的人。 “不可以吗?”
飞云看向白曦问道。 白曦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看向飞云认真道:“ 报仇自然是应该的。 但有时候,我们要量力而行,不能一味猛冲。 行事之前要有完善的计划,考虑敌我实力是否悬殊。 万一出现意外,要有应对措施。”
“你觉得我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飞云回头看着白曦,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语气似乎有些不开心。 “嗯……咱们未来可期,但适当的猥琐发育,其实也挺好的。对吧?”
白曦注意了一下措词,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自尊心很强。他又经历了这么大的苦难,偏激一些也能够理解。 男孩儿深深看了白曦一眼,然后看向村子,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四人不死,村里会死更多人。”
白曦没想到,这小孩儿竟然这么有大爱。 “仇自然要报,但要注意,不要搭上自己,否则得不偿失。 咱只要活着,就可以想各种办法报仇。 如果因为一时冲动,白白送了性命。既不能报仇,还搭进去一条命,多不划算。”
白曦循序渐进,慢慢规劝。 这种敌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男孩想报仇,实在是不太可能。 “你的话,也有些道理。 可一旦让他们跑掉,以后就找不到了。”
淡淡一句,飞云起身向村子走去,白曦赶紧拉住他,“你干嘛!去送死啊?”
飞云转头看向白曦,又低头看看被拉着的手,有些不自在,想甩开,但不知怎么的,又没有甩开。 白曦没发现飞云脸上的神情变化,以为他跟小孩子一样,大人越不让干的事情,他就越是要干。 她耐着性子,像个大姐姐一样,细声劝诫, “报仇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急于一时。 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努力强大自己,积蓄力量,给敌人致命一击,让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 千万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一时冲动。知道吗?”
飞云点点头,抽回被白曦拉着的手臂,“我知道。”
,然后转身向村子走去。 月光下,他的脚步轻快了些,脸上挂上淡淡的微笑。 “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那四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见飞云还是铁了心要凑上去,白曦直摇头,感慨带孩子真难。 独立自主的飞云,让她想起了第一个世界遇到的田恬姐弟,这小子比田墨难搞多了,不听劝。 田墨可爱又懂事,小模样又白又嫩,飞云虽然也白净,但就是性子有些冷。 不过,自己对飞云只是一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他不相信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自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白曦觉得自己长得挺友善的,前几轮游戏,她和原住民们搭话都挺顺畅的呀,怎么这会儿不顶用了? 看着飞云渐渐远去的背影,白曦轻叹一声隐入黑暗中。 这边,飞云一路悄无声息,熟练地摸进村子,来到一户亮着烛光的民居前。 屋内一男一女悄悄说着话。 “他爹,要不咱还是偷偷溜走吧!他们今天又杀了二十多个人,我看到有一个人,还被他们分尸了。”
说起这个,女人面露惧色,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跑?往哪里跑?今天那几个人,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十几个人逃跑,只跑掉了三四个人。”
男人眉头紧皱,神色同样难看,手上夹着的烟缓缓燃烧着。 妻子的话,他早就考虑过。 但那四个人太厉害了,他们又只有两个人,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两人沉默着。 女人知道这事短时间没法解决,转头又说起另一件事。 “咱们家的粮食已经没有了。 从明天开始,孩子要饿肚子了。 今天孩子只喝了一碗米汤,好几次哭着跟我说肚子饿,可我没东西给他吃。 咱们两个大人可以挨饿,但孩子不能挨饿呀。 她才三四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东西怎么成?”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抽着烟,努力思考解决的办法。 窗外,飞云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然后弯腰从窗檐下穿过,来到另一户亮着烛光的屋前。 屋里的人同样在小声议论着。 “儿子,我今天看到张统家炖肉了。那香的呀,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50多岁的中年大妈凑近了些,跟面前的儿子小声说道。 儿子一脸疑惑, “不可能吧!村里的肉食早就坏了,各家各户都过得紧巴,难道他们上山打猎了?”
大妈摇了摇头,“不太可能。那几个人来了之后,村里没人敢轻易出门。”
“那他们的肉是从哪来的?总不可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年轻人十分好奇,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已经饿好几天了,做梦都想吃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