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小角开始隐去，细密的鳞片、长长的蛟尾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两张被毁灵符的残屑和长袍破烂昏迷在地的少女。
还好这次只是因为蛟尾的缘故，袍子损毁并不严重，只是身后尾椎一带破了个洞，露出一抹皙白，并没有上次那般的春光乍泄。
离郁撇撇嘴，看向收回警备态势的刘愉：“还会死，笑死我了，就算没她我不也会死。”
刘愉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的胆子哪里来这么大，你要是真把她逼急了怎么办？”
“她要是真会被那么三言两语就逼急，就不会专门出来说这堆废话了，”离郁拉过刘愉的手，搭在自己心口上，心脏鼓动如雷鸣：“刚刚其实是装的，紧张死我了。”
刘愉无奈一笑。
“那现在她怎么办？”离郁指着刚被扶到座位上的少女，啃着灵果问道。
“还是照之前说的那样来吧。”刘愉想了想，并没有因为大泓洳的出现就改变既定规划。
“说起来材间生的秘境空间怎么办？”材间生的秘境空间是一个花环，毫无疑问，那是留给她女儿的，但现在还被搁置在离郁的秘境空间。
秘境空间内可以存放秘境空间，就好比袋子里可以放另一个袋子，但不同的是，如果内部存放的秘境空间破碎，对外部秘境空间的伤害是巨大的，如果外部秘境空间强度不够，甚至可能连带着一起破碎。
“还是先放着吧，等之后告诉她全部来龙去脉的时候再一并还给她就是了。”刘愉想了想，还是没有决定立刻就把秘境空间给她。
毕竟秘境空间是让领主都不会嫌多的宝贵财富，纵使不能远距离探查到，但如果有强者近距离接触到，还是能够感应到秘境空间的存在，更别提各大势力都会有很多检测秘境空间的关卡。而离郁因为黑魇的特殊性，既做为秘境空间的门扉，又做为妖兽，可以被收入人身小天地内，保密性得以大大提升，无疑是现下最好的保护措施。
等两人早饭都吃完了，少女这才悠悠醒来，平时漆黑黯淡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丝神采，她看着自己的手，似哭似笑，终究还是又压抑了下去，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这才注意到离郁和刘愉一直在盯着她，她直接站起，在两人错愕的眼神中鞠躬抱拳，声音尽可能的大了些许：“参，参见门主大人，参见副门主大人！”
离郁哈哈大笑，刘愉一脸无奈。
“叫我们名字就好，”刘愉扶着额头，问道：“说起来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套说辞？”
“不行了，笑死我了，再喊两声来试试。”离郁还在一旁拱火，唯恐天下不乱。
刘愉终究还是没忍住，在少女的局促不安下，给了离郁一捶，离郁这才消停下来，正襟危坐：“听门主的，门主大人怎么说我们照做就是了。”
少女这才点头：“好，好的，离郁大人，刘愉大人，我，我是学着以前宗门弟子的样子说的，是哪里不对吗？”
离郁背过身去，艰难忍住笑意，刘愉苦笑，终究还是没再去纠正什么。
他头一次开始深思答应离郁的鬼主意是不是个错误，要是以后长大成熟的练泓洳想起这段黑历史，会不会把同流合污欺骗她的两人狠狠揍上一顿。
他抻了抻眉头，没再多想什么，反正都已经这样做了，慢慢来就好了。
“先吃东西，”他指指桌上剩着的两大盘灵果，那都是留给练泓洳一人的：“吃完了再说。”
看着小口吃着灵果却片刻不停的少女，两人都没有催促的意思。
只是看着看着，离郁突然望着身旁的刘愉，问道：“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如果小泓洳入学了，她还能跟我们住一栋房屋里面吗？”
刘愉还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敲了敲脑袋，不确定的回答：“应该，能吧？”
那是之后的事情了，两人放弃了思考。
离郁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讨论接下来的事宜，比如说购置的东西。
“灯要买吗？”
“要吧，有盏灯的话晚上看着还是要舒服一些，虽然都看得到就是了。”
“一盏灯的灵石也不算贵，或者去找田老头要点灵植来，效果可能还要好一些，你之后不是要去田老那边喂食地焱果吗？顺带看一下好了。”
“也行。”
“还有，我想想，女式制式的服装，内衬…”离郁微微一顿：“我这样一个人去买这些真的合适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说是给妹妹买的怎么样？”
“我后悔了。”
“不行，副门主不可以违背门主的命令的吧？”
“……我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说起来刘愉你觉不觉得自己变得恶劣了一点。”
“所以希望你下次坑我的时候至少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那还能算坑吗？”
“我真希望你得出的结论是不再试图坑我。”
“你有时候很无聊你知道吗？”
“我就姑且当作是夸奖收下这个评价了。”
“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厚颜的话的？算了，我还是去吧，还要买什么？”
“唔，我想想，去择居堂请人给小泓洳添置家具什么的吧。”
“她能不能住在这儿还是一个问题吧……”
“学府管得相对自由，应该不会在乎这些的吧，毕竟我们到时候给小泓洳安置的身份是我们的妹妹，泓洳•休斯特。”
“好吧，随你。”
“最后，我需要你把小黑借我。”
“嗯。”离郁下意识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啊？小黑借走了我买东西怎么办！？”
“我必须要考小黑把小泓洳带出去，不是还有储物袋吗？更何况你买东西不用储物袋反倒更显眼吧。”
“……”
这只是两兄弟再日常不过的闲聊，他们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如此。
只是小泓洳一边默默吃着灵果，一边还用余光偷偷望着两人，终于有了光的眼里，头一次出现了向往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