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地底的洞府是漆黑的，能照明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灯还有莹蓝色的夺灵草。
他们已经忘了出来多久了，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他们也已经懒得想了。
简洁的卧榻上传来逐渐均匀的呼吸，那是阿斯塔娅的。伤口包扎好后，又躺在了相对柔软的床上，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多，连带着灵力逸散的速度都大幅度减缓了。但并不是没有逸散，她仍然需要补充灵力。
离郁想起夺灵草的介绍，食之可以快速恢复灵力，但连水都喝不下的阿斯塔娅又如何能够吃下一株灵植呢？
“方法，方法…”离郁搜刮着自己对这个世界不到五年的认知记忆，脑中时不时迸出莫名其妙的名词，注射、点滴、补魔……
“或许可以试试用术。”黑魇适时传音提醒：“或者说，你们人族治病救人多数时候都是用术解决的吧。”
是的，灵植多种多样，妖兽也多种多样，而独属于人族自己的术亦然，只是大多数术法也都是脱胎于灵植妖兽罢了。
人类的一大优点就是模仿，在模仿中学习，在模仿中创新，然后成为别人模仿的对象，这会让他们从中收获一种满足感，亦会潜移默化地推动着整个人类文明的进步。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只不过不止于复读机。
只是那些术法并非离郁他们能学的。
不是少见的缘故，虽然术法繁多，但基础常见的辅助类疗伤类补充灵力类的术法还是有的，只是哪怕最基础的这几类术法，对施术者都有一个最基本的要求——他们得先达到蕴灵境。
只是初与灵力相通相感的灵犀境能堪堪维持己用已经不错了，又谈何凭己灵力给他人用。就算能强行学会，也只是能作用到自己身上罢了，更别提这些术法创造的初衷就不是给灵犀境的人使用的。
蕴灵境，蕴养灵力，初晓灵力变化，既可以让灵力更为温和便于辅助治疗，亦可以更为狂暴增强威势。但那对现在的两人还过于遥远了，灵犀境的基础打磨他们才刚刚起步罢了。
而现在的离郁，只能无奈摊手：“学不了，没学过。”
“那材间生的灵术呢？就是那本《蕴灵》，”黑魇貌似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可能性：“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应该是可以用那道灵术的吧，虽然是蕴养灵植，不过用在现在的情况救急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陷入矛盾误区的两人眼前一亮。
是的，灵术蕴灵与境界蕴灵没有一点关系，取这个名字也仿佛只是材间生的恶趣味罢了。这道灵术的本质就是以自身灵力牵引游离灵力，再在牵引汇集的游离灵力中汇入自己的灵力气息，制造出一个灵力充足的环境的同时还能让灵植更能熟悉自己的气息，虽名为蕴灵，实则完全不需要自己蕴养灵力。而阿斯塔娅现在的状态并不是毫无灵力输入，只要她还有气息，就一定会有灵力在微弱的呼吸中被带入体内，只是因为灵力浓度不高，吸收小于逸散这才导致身体不断恶化，《蕴灵》之术恰好适用。
“只是——”刘愉仿佛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无疑，这道灵术很适合现在的情况，而且《蕴灵》灵术入门门槛极低，轻易便能学会。只是毫无疑问，这道灵术在牵引灵力的同时自身作引的灵力就已经交融进去，留下的灵力气息姑且不论醒转后的阿斯塔娅会不会感到熟悉，若是被有心人察觉，想要顺藤摸瓜找到两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离郁或许是很天真，但人又不傻，自然也想到了其中关节，两人都没有再说下去。
黑魇望着陷入两难的两人，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传音出口。明明就只是救个人而已，用得着想这么多这么麻烦吗？既然早知道这么麻烦那为什么当初要这么选呢？更别提以后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制造更多麻烦。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
人类真是一个复杂的生物，总会因为选择而陷入两难，哪怕其中关节清晰，哪怕其中利害明了，亦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