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杀了国师之后,国主忽然朝着云花柔走过来。短短的一段距离,云花柔在心中已经将目前的大致状况摸了个差不多。现在的蛮国从表面上来看,应该不如阿骨昀和自己说的那样简单。大皇子和二皇子倒是不知道,可是这位国主看起来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是也不像是会荒淫无度的人。而且国师看起来这样身居高位的人,他居然说杀就杀。这简直太奇怪了。他朝着云花柔走过来伸出手:“让公主受惊了。”
云花柔看了阿骨昀一眼,随后阿骨昀扶着她的胳膊站起来。云花柔没有去扶国主的手。“我没事,多谢国主相救。”
她抬起一张素净白皙的小脸,对面的大皇子刚好抬了一眼看向她,却被她的面容惊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好看的女子,就像是蛮国传说中上天的神。国主见云花柔不给自己面子,倒也是没说什么。只是他似乎也很在意自己的清白问题。“这人虽然做事过激了一些,但是目的也是好的,查明正身这件事,还是....”“我们中原女子最注重名节,处子之身,身上都会有守宫砂。”
说完她将自己的胳膊露出来,上边正躺着一颗红色的朱砂。云花柔见国主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后欣喜的看着她:“既然如此,那就真的是委屈公主了。”
云花柔不经意的看了阿骨昀一眼,随后他对着国主低头行礼“陛下,以防公主的安全再出问题,不如到明天仪式之前,都让我在宫殿门口保护公主安全吧。”
“准。阿骨将军是我平日里最信任的人了,就让他来保护公主的安全。”
“多谢陛下。”
随后国主转身:“既如此,我们都先走,让公主在这里休息。”
“是。”
不过大皇子走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云花柔,可是却被阿骨昀挡得死死的。他无奈,只好收回了眼神走了出去。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立刻就有人将国师的尸体收拾了出去,随后将地上清理干净还铺了上一张毯子。但是云花柔却死死的拽着阿骨昀的衣服冲他摇头:“我不想在这里住了,这里死了人。”
阿骨昀看向一旁的宫人,好像是说了什么蛮国话,反正她听不懂。“下人们说这里还有一间偏殿,跟我来吧。”
偏殿没有正殿修的那样富丽堂皇,倒是更像是中原地区装潢的风格。将她送到偏殿之后,云花柔背对着阿骨昀说:“我要沐浴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阿骨昀看着她的背影,单薄的身影上披着自己的披风,更加显得形单影只了。他这次再也没有被她骗了过去,走上前去一把抓过她的肩膀。果然,云花柔将脸别了过去在轻轻哭泣。阿骨昀看的心疼,随后说:“既然撑不住,为何强撑。”
云花柔此刻心中委屈,刚来到蛮国第一天就碰到这样的事情,还不如在路上的时候逃出去,管它有什么后果。她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对面这个在异国他乡唯一一个还算得上关心她的人,随后耷拉着头将头倚在他的肩头。清新的草木香扑鼻而来,并没有什么汗臭味儿。她安心的闭上眼睛,心情也渐渐的安静下来。“我没事。”
“只是有点累了,又被你们国师闹了那么一通,有些吓到了。”
阿骨昀叹口气,摸了摸她的头。“明天,明天事情就一定会结束。到时候我就会趁乱将你送出去,由我的人给你送到我们来时的边陲小城。”
“你就,先在药堂藏着。”
“好。”
沉默了一阵之后,阿骨昀又问:“之后要将你送往云朝吗?可是你是已经被送出去的公主啊。”
云花柔沉默了一会儿后站了起来:“不,将我送到元朝边上一个小城就可以,苏城是我母亲进宫之前的家,我还有个舅舅在那里。”
阿骨昀别在身后的手微收,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在走之前,带你看一次草原吧。”
云花柔点点头:“好呀。”
随后她想起来一件正事:“你们这个国师,和陛下的关系很不好吗?”
阿骨昀摇摇头:“我前一阵子都在云朝,所以不太了解,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在我走之前,国师还是国主极为信任之人,短短几个月就升至国师的位置。”
“所以今日这么轻易的杀了他,也是让我们都意想不到的。”
云花柔想了想:“若是这么急迫找理由想杀掉一个人,还是本来厅挺和睦的两人,那一定是两个人起了什么冲突,或者是有把柄在别人手里。”
“总之我觉得这件事,可能也没有你说的那样简单。”
阿骨昀点点头:“总之无论如何,明日你就拿好我给你的骨哨,等到听到外边有厮杀的声音的时候,就吹响骨哨。”
“好。”
-路上,云隐已经行至城门口,随后门口的人例行盘问。随后见到马上的人之后,就疑惑的说道:“世子?您将公主送往蛮国了?”
“嗯。”
门口的士兵将令牌还给他之后就放了行。一边有一个人看着他急速骑马的背影走上来调笑:“这一看就是想自家夫人了。”
“你说将军府嫡长女?”
“你还不知道吗?”
另一位将士有些疑惑道。刚才给云隐检查令牌的人神秘兮兮的开口:“前几天先帝老师也就是将军夫人父亲,王遥正大人去世了,将军府给他半丧事,派人去叫世子妃,却发现府中早就无人了。”
那个小兵惊讶的开口:“没人是什么意思?”
“说是身染重病,出去求医了。”
“求医?”
那位将士点点头,随后又说:“不过我看啊,说不定人早就不行了,不然若是寻常的病,怎么能出去求医呢?”
-云隐快马加鞭往自己家里赶的时候,路上看到了将军府紧闭的大门,和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扯下来的白布和灯笼。他心中不安更甚,又加急了一些往回赶。一路上众人议论纷纷。“这不是云川王世子吗?他回来了?”
“对啊,真是可怜,刚成亲,世子妃就染了重病出去求医了。”
“什么求医,我看这也就是个托词,说不定早就死了,怕亲人伤心才这么说的。”
可惜话语随风而散,云隐并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