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老张张口正想说什么，话将出口，却转了个弯。
眸光撇了她刘海下若隐若线的火纹胎记一眼。
“你有什么想法？”
他是被这丫头一套一套弄怕了。
想着她估摸又有自己的打算，干脆让她来做主。
反正只要对圣医堂有利就行。
云姝不由展颜一笑，“圣老客气了，这事自然应由圣医堂做主。”
圣老挑挑眉，见她似真不是在客气，才道。
“那行，你给个地址，到时老朽会让人去找你们。”
“好，劳烦借些笔墨。”她转头看向钱成。
钱成立刻去旁边的书桌拿了笔墨过来。
云姝直接推给云呈。
没办法，她的毛笔字太丢人了。
云呈提笔，利落写下一个地址。
这个地址自然不是虎行关，而是南昭国境内一处地方。
这地方是云呈从穆天雄那边得知。
原本是一个山寨的据地，不过后来被穆义寨暗中接管。
很显然，穆义寨寨主虽然归顺朝廷，但也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
聪明人都知道狡兔三窟。
穆义寨私底下有不少据地，一旦虎行关这里的大本营容不下，还能有其他退路。
那个据点是云呈用健体丹和金疮药的供应条件换下来的。
对穆天雄和穆义寨来说，显然健体丹和金疮药更吸引他。
所以他们此行来南昭国，其中一个目的也是来看看那个据点如何。
之所以不写虎行关，只不过是想造成一种他们不过只是中间人的假象。
毕竟有心要查的话，安和寨的底细太容易查出来了。
要怎么解释云家村普通人农家子，在逃荒创建寨子后，能拿出那么多宝贝。
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
所以绑上圣安堂，是想给众人一个她们的宝贝和圣安堂有关的假象。
而用新的据点联络，是想让圣安堂的人猜测他们背后还有人。
原本这一趟她要抱的大腿其实是远丰商行。
只是没想到运气那么好，竟然碰上圣安堂这样的特大金大腿。
而且运中加运的是，还碰上圣老这样一个老实人。
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有些利益还是需要争取的。
圣老看了眼地址，也挑起眉头。
“你们是南昭国的人？可我记得南昭国也有圣医堂。”
云姝一笑，“我们不是南昭国的人，圣安堂建址也不在南昭国，不过……”
她看了眼钱成，又扫了眼又闭上眼假寐的卓先生，“暂时还需要保密。”
圣老闻言，倒也没继续问。
他现在也不太关心这些问题了，倒是更迫切的想回去研究那些丹药和那株药草。
“种子……”
云姝歉意一笑，“抱歉，我们出来也没想到这种情况，所以没带那么多东西，不知您会在此处逗留多久？”
“你最快什么时候能送到？”
云姝眼眸闪了闪，道了一声，“三日左右，我送消息回去，到时候会有人送来。”
圣老倒也爽快，点点头。
待云姝要松口气时，他却道，“那这几日你们便先暂时在远丰商行住下吧，反正你们也是住客栈，正好我还有些事情要问题。”
云姝转头和云呈对视一眼，眉心微蹙。
“能问下是什么事么？”
圣老却摆摆手，“还没想好，等老朽做了研究才了知道。”
这么直白的话，让云姝嘴角抽了抽。
这老先生，还真是实诚。
她犹豫了下，道，“我们会先在客栈呆着，直到东西送来，期间您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派人起找我。”
“这么麻烦做什么，直接在这里住下便好了。”圣老皱眉。
云姝无奈，张口还想说什么。
却听榻上的卓先生突然道。
“远丰商行也有些合作想与二位商量，不如住下来方便一些，也会更安全一些，毕竟二位最近比较打眼，今日又进了远丰商行，难免引入注目。”
云姝微愣。
而后就明白他的意思。
她放出萝卜虾酱商队的消息，又意外钓到远丰商行这条大鱼。
如果是立刻合作就离开倒还好。
若是再多留下几日，的确会有些麻烦。
毕竟连远丰商行都瞧上的消息，其他大商队怎么可能瞧不上。
要知道远丰商行的商队，可才排位第五而已。
思及此，她倒也开始认真考虑起他们的提议来。
她转头看向云呈，“呈哥，你觉得呢？”
这次是问得真心实意，没有半点打配合成分。
云呈只是看了眼依然闭着眼睛的卓先生一眼，想了想，还是点头，“可以。”
云姝有些诧异他会答应。
毕竟白天才吃醋过。
不过云呈向来是不会随便让情绪左右的人。
他答应定然也有他的道理。
便也跟着点头，“那我也没意见，那便叨扰了。”
卓先生依然淡淡的，只是微微睁开眼睛，让钱成去安排。
钱成一乐，立刻乐颠颠的跑去安排了。
刚刚公子说的是因为有合作要谈。
两人既然答应留下，便也说明有心想要和远丰商行合作了。
在钱成去安排这段时间，圣老帮着卓先生除掉头上的金针。
而后叮嘱几句，便先带着小弟子离开了，迫不及待想去研究那株新草药。
屋内顿时只剩下四人。
卓先生坐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解毒的原因，他现在脸色看着依然苍白，却比之前好很多。
至少这种苍白，不再是那种死灰的苍白。
整个人看着似乎也精神了许多。
卓先生看向两人，好一会才淡淡道，“此次，是我卓君陶欠你们一条命，不过我素来不喜欠人，你们可以提三个要求，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办到。”
云姝目露诧异。
没想到对方这般认真，还说得如此严重。
而且她发现，这些人好想都挺喜欢让人提要求的。
她不由想到镇国将军曾经许诺的三个要求，她也还没去兑现过。
主要也不知道提什么要求，干脆先留着，也许哪天就真的用得上。
不过卓君陶的话……
不知道他和远丰商行是什么关系，在远丰商行内的地位高不高。
她试探性问了句，“如果要求和远丰商行有关，也行？”
见她似真有心要提要求，卓先生面色倒是稍缓和了一点点。
而后点头，“只要不做危害商行的事。”
这下云姝是真的诧异了。
意思是说只要他们不危害到远丰商行，他什么都可以答应。
那就是说她能做远丰商行的主？
可她记得远丰商行的主事人不是白朝华么？
她忍不住问，“冒昧问一下，您与远丰商行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