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到了自家的院子,小宁伟就挣扎的从夏言的怀里下来,虽然他很怀恋刚才被夏言抱在怀里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一直很羡慕别人家小孩被爸爸抱着。
但是他现在,更想快点将手里的大肉包子给妈妈吃。
“妈妈,你看,这是大肉包子,给你和哥哥吃的。”
宁母从里屋走出来,她刚才在屋里织毛衣,所以这会手里正拿着毛线团,当她看到小宁伟手里的油纸包,又闻到肉包子的香味后,脸色一肃:“小伟,你哪来钱买肉包子的?”
“是一个大叔……”
“嫂子,是我给他买的。”
夏言适时的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及时的解了小宁伟的围。
“就是这个大叔给我买的,妈妈你吃吧,肉包子很好吃的。”
小宁伟听到夏言的话,赶紧将手里的油纸包高高的举起来,可是宁母并没有接这个油纸包,而是看向了夏言。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身形硕长,穿着很得体的呢子大衣,一看就知道是哪个大领导出身的。
“您是?”
宁母有些拘谨起来,她是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丈夫几年前牺牲了,国家照顾他们母子三人,将分配给丈夫的这套屋子留给了他们。
但是这条胡同里的,基本都是在单位当领导的,而他们宁家现在就是一普通人家,碰见谁都得小心着说话。
夏言自然看出了宁母的拘谨,他温和的笑了笑:“我叫夏言,刚才啊,我路过胡同的时候,口袋里的十块钱掉下来了,这孩子捡到我钱后还给我了,为了表扬他的拾金不昧,我就给他买了几个包子。”
“这怎么使得,小伟他捡到钱就应该还给您,他怎么能要您的包子呢,小伟,快把包子还给夏叔叔。”
宁母先是骄傲的看了一眼小儿子,她这个儿子她知道,从小就心地善良,富有正义感,太像他爸爸了。
这一想到死去的丈夫,宁母暗自神伤了一下,要不是他不在了,孩子怎么会因为几个肉包子高兴成这样子。
听到宁母的话,小宁伟不舍的看了一眼手上的油纸包,然后就走到夏言面前,将油纸包举起来:“夏叔叔,还给你!”
夏言没有接油纸包,只是将工作证拿出来给宁母看:“嫂子,我是一名公安,放心吧,这是孩子应得的,如果他上学了,我还应该给他学校发一封表扬信的。”
夏言蹲下身,揉了揉小宁伟的头,温和的说道:“给你妈妈吧,在家要听妈妈的话,嫂子,我走了。”
夏言哈哈一笑,不等宁母反应过来,起身,跨步,三步并两步走出了宁家,等到宁母追出院门,只看到胡同口的一道身影,显然是追不上了。
“李嫂子,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你们家老宁的战友啊?”
这时候院门旁的一间屋里走出一位中年妇女,正是刚才盘问夏言的那位,她在屋里看到夏言出了院门,紧接着老宁家的媳妇也追出来来了,就好奇的出来问一句。
“啊,是的!”
宁母虽不识几个大字,但是生活在这里十来年了,也算是有点小心机了,面对周嫂子的问话,她只是含糊其辞的回了一句,她的态度反而引起了对方的感慨。
“那小伙子厉害啊,年纪轻轻的就是派出所的指导员,啧啧,前途无量啊,没想到你们家老宁以前还带过这么厉害的兵。李嫂子,你们有福了,那小伙子一看就是重情义的,现在来看望你们了,说不定将来会拉你们一把呢。”
“周嫂子你说的哪里话,我家老宁都走了好几年了,人家还记得看望我们,我就感激不尽了。”
难道真的是以前老宁带过的兵?看年纪也像啊!
宁母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里嘀咕着,猜测着夏言的背景。
当她回到屋里后,突然发现除了小宁伟手里的那个油纸包,桌子上还有一个大一号油纸包,熟悉的香味告诉她,这里面也是大肉包子。
这好像是刚才那个年轻人手里的,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宁母打开两个油纸包,一共十二个肉包子,而且刚才问了一下小伟,他吃了两个。
不行,一定要找到他,把肉包子钱还给他!
他说他是公安,刚才周嫂子也说了,他是派出所的指导员,那就好找了。
宁母想到这,立刻回屋里拿了七毛钱,然后对交代小宁伟在家乖乖的,不要出去后,她就匆匆的离开了。
“同志,您好!”
“这位大姐,您有什么事吗?”
派出所接待室,一位年轻公安接待了一位妇女,正是跑到街道派出所找夏言的宁母。
“是这样的,同志,请问你们这里的指导员叫夏言吗?”
“夏言?”
年轻公安一愣神,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不过这位大姐问他们所里的指导员是不是夏言?
“大姐,真不好意思,我们指导员不叫夏言。”
怪了,他怎么总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呢,现在感觉更熟悉了。
而对面的宁母一听这里的指导员不是夏言,心里也是一个咯噔,难道她遇到骗子了?
可是再一回想夏言的气质,她又觉得不可能,他们家要啥没啥,哪有骗子瞎了眼去骗他们家?
本以为能找到夏言的宁母这下一听这里没有夏言,有些意兴阑珊的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接待公安此时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当宁母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
“等等,大姐,我知道夏言是谁了,他是东城区前门所的指导员,他可是全京城最年轻的指导员啊!”
接待公安激动的差点手舞足蹈起来,要知道夏言升任指导员的时候,他们这些同龄人都羡慕嫉妒恨啊,不过等他们私下里打听过,了解到夏言这半年来的一些功绩后,大家沉默了,只想说一句,这特么是人么?
所以夏言现在已经成为很多年轻公安的偶像了!
“啊?东城那边的,同志谢谢你啊!”
宁母问清楚夏言的单位后,抬头看了看天色,觉得天色已晚了,还是等明天再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