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楚窈自然是毫不怀疑,当即点了点头离开。没想到,她只是去找了大夫,刚从医馆出来之后,就正好撞见大理寺的人,看他们的方向,去的自然是齐氏那边。她想了想,也没有拦在那些大理寺的人面前,脚步一转继续去了大理寺。这件事的源头在徐大人身上,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只有他能给楚莲一个清白。而大理寺的人既然这个时候出现,想必徐大人已经清醒,就算没有清醒,她也有办法让徐大人清醒。路上,楚窈遇到了忙里偷闲的萧郴。萧郴自然是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来陪她的。两人去了大理寺,果然就见徐大人已经清醒了,只是似乎也肿了毒,两人还没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屋内的阵阵药味,以及药味中隐隐的一丝臭味。楚窈五感本就优于常人,更是皱眉。不过他们进去之后,看到徐大人已经好多了,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徐大人原先家境并不好,他的家里也只有老母亲一人,他的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徐大人倒也争气,五年前自从中了状元之后,就被外放当官,这五年一直恪尽职守,做了不少好事,因此才会被萧郢提拔回京。也正是因此,他一心扑在光宗耀祖上,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没有考虑,只在府中有两个通房丫鬟,他们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丫鬟在给徐大人喂药擦嘴。床边还坐着一个年老的女人,想必就是他的母亲。见到他们两人,徐大人先是愣了愣,随即脸上有些不自然。他跟自己母亲轻声解释了一句,让两个丫鬟把她母亲也先待下去了。这才抬头看向两人。“王妃,此事……”他顿了一下,随后叹息一声。“此事是下官的错,牵连了楚小姐。”
不等楚窈开口,他就已经先把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原本 在上次石府事情之后,他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躲着点楚窈和萧郴,没想到这才不过几天时间,他们就又见面了。而且这次,还是自己理亏的时候。他清楚楚莲和楚窈的关系,所以对于楚窈能找来,也不惊讶。而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他最近在忙一桩凶杀案子,可是凶手却很狡猾,甚至还给他下了药,就是存了心思要看他出丑。因此,他当时就躲到了一条鲜少有人走的小巷里,一边等着大理寺的手下经过,一边担心自己毒性大发伤害别人。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一大清早竟然还有人从那里经过,还是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之后的事情,他也有些模糊,但是楚莲的身形和样子,他还是记在了心里。他想着自己毁了一个清白女子,内心的煎熬自然不少,可还来不及说一句解释,就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刚刚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楚莲竟然被楚父带走了,甚至还扬言要打死她!他心里的内疚更甚,本来他就毁了楚莲,若是还因此害的楚莲丢了性命,那他就真是罪人了!所以,他连忙派人去把楚莲带回来,就算不能晚会自己对楚莲造成的伤害,也绝对不能让她死掉。也幸好,他们说有人已经把楚莲从楚府带出来了,楚莲虽然看着奄奄一息,但是还活着。徐大人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楚窈对徐大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毫不惊讶,从上次接触来看,她就知道徐大人人品不差,也不是会逃避的人。只是这些,的的确确对楚莲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之前她没有告诉齐氏的是,刚触碰到楚莲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楚莲伤的不算重,只是一直都没有醒来,想必是不愿意清醒面对现实的,只是后来大概是被齐氏为了维护她而发狠的话惊到了,也或许是自己想明白了,所以才会在回去之后就醒来。她一直都知道楚莲其实是个坚强的人,可这样的事情是如此屈辱,她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开,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件事到也不能全怪徐大人,只是那贼人可恨,让徐大人丢了脸面,只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楚莲也被害的身败名裂,徐大人觉得该如何?”
楚窈倒不是想让徐大人真的做些什么,此时若是换做她前世那个时代,这件事若是楚莲不计较,此事也就作罢,可现在这个时代,出了这种事,那些人的口水都能淹死楚莲。所以她才会询问徐大人。事实上,徐大人自己也想过,楚莲名声受损,恐怕已经传遍了全京城,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对楚莲负责。“楚小姐名声受损是下官的责任,若是楚小姐愿意的话,下官可以即刻请媒人上楚府提亲。”
徐大人说的很是肯定,似乎还不太清楚,楚莲现在已经被楚宇赶出了楚家,已经不算是官宦之女,只是个普通百姓了。虽说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件事情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似乎还是有些不妥。她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之前萧郴跟她在来大理寺的路上的时候,也不会特意跟她说起楚宇在她们离开之后,就把楚莲从族谱上除名的事情。当时她只以为是萧郴也看不惯楚宇的为人,所以才会特意跟她说这件事,现在想来,萧郴怕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关系。只是稍加思索,楚窈便决定把这件事情跟徐大人说清楚。即便她现在不说,很快徐大人也会了解到。“楚莲已经被楚宇从族谱上除名了,她不再是楚家的女儿了,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你也不介意?”
楚窈不知道楚莲的想法,但是她还是想要试探一番徐大人的态度,毕竟若是徐大人介意的话,那么即便楚莲愿意也无济于事。徐大人似乎没有想到楚窈会这么说,愣了半天都咩有反应。楚窈的心里凉了半截。她以为 徐大人是嫌弃楚莲的身份,所以才会沉默,对徐大人的看法也有所改变。虽然如此,她倒也没有觉得徐大人做得不对,这个想法才是真正正常的想法。只是楚窈没有想到,她正准备开口,就听到了徐大人缓缓开口,声音里有些自责。“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楚小姐才会被楚家除名,下官这就去楚府,跟楚大人说清楚,无论如何不能让楚小姐受这委屈!”
说着,徐大人就起身准备下床。楚窈没想到徐大人竟然会这么想,当即心里更加惊喜,却也没有真让徐大人拖着病弱的身子前去。“徐大人不必如此心急,此事最好还是看楚莲如何选择。”
在楚窈看来,楚莲未必想着回去楚家,若是想的话,当初就不会那么费心劝说齐氏跟楚宇和离。现如今,楚宇把她赶出了楚家,楚莲只怕是彻底对这个父亲失望了,怎么可能还想着回楚家。只不过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想罢了,或许楚莲跟她的想法不一样,所以楚窈才会跟徐大人说确定一下楚莲的心意。但是对徐大人这样的做派,楚窈是很庆幸的。否则,徐大人跟那些无知的刁民一样随意侮辱诽谤楚莲,那楚莲想必处境会更加艰难。徐大人沉思片刻,也冷静了下来,良久就才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楚小姐自己的想法。”
徐大人神情有些复杂,但是看楚窈和萧郴脸上并没有太多别的情绪,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转头,又想到了手头上的那一桩凶杀案子。他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不仅被对方如此戏耍一番,还回了一个清白的女子。想到这些,徐大人就很是头疼。可他的视线再次看向萧郴的时候,忽然就顿了一下,开口道:“王爷,下官有一事相求。”
徐大人刚说完,萧郴就知道他的意思了,直接开口点破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你手里的那桩案子?”
徐大人立刻点了点头,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下官担心再这样下去,那凶手会对下官或者大理寺的其他人下手,这人最擅长用毒,不仅能悄无声息把人毒死,就连下官自己,都不知道那人事何时,又是如何给下官下的毒。”
他当时之所以知道自己中毒了,还是那凶手给他留下了一张纸条,戏谑地想要看他出丑的样子,他这才发觉了身体的异样。虽说他也如那人所想出了丑,但是如果那人还不罢休,还要对他下手,那他还真是防不胜防,指定会中招的。所以才想着请求萧郴帮忙。可这件事毕竟是他自己的事,因此,徐大人刚跟萧郴说完,脸就有些发烫。萧郴倒像是没注意到他的脸红,只沉吟片刻后就应下了。“这件事本王会派人协助你,会尽快把那人抓捕。”
他之所以如此做,一来是徐大人为官清廉,算个好官,二来也是看出了楚窈对他印象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