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齐妃真的动怒了,她才低头撇了撇嘴。本来她就没说错,她找人打探过,这个傻子找的夫子的确就是曾在城南庄子里被打断腿的人。“欣儿的确是有些犯懵,就先歇息了。”
她也不傻,知道齐妃是真的生气了,便赶紧离开了。齐妃怒气难消,但看到楚窈仍然乖乖坐在原位之后,心里一口气才舒了些。好在,这个傻侄女还没犯病。楚雪也诧异地看了一眼楚窈,倒也没多说什么。楚窈没吭声,任由众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今日不过是个开胃菜,真正惊艳她们的还在后面呢。没过多久,皇上就带着萧郴和萧北冥来了。多看了楚窈几眼,皇上眼里就多了丝惊艳与了然。难怪萧郴当宝贝似的把王妃藏在府里,当日拦着连皇宫都不让进,如此绝色,倒也难怪。一群佳人围在皇帝身边献殷勤,却都很有分寸地把齐妃留在了最中间。果然还是跟着齐妃娘娘能见到皇上。心里疑虑消散了些,皇帝心情很好地让众人起来,对着楚窈和萧郴也和颜悦色了许多。尤其是被一众佳人围着,温香软玉在怀,皇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北王妃呢?”
萧北冥一进来,眼神就落在楚雪身上移不开了,连自己的王妃不见了都没发现。还是皇上开口问了一声他才意识到,不由地皱眉。这个女人又做什么了?整天就知道给他惹麻烦。齐妃脸色也僵了一下,敷衍着说了一声她累着了,先让她下去歇息了。这话在新婚第二天说,听上去莫名多了几分暧昧。皇上突然抚掌大笑。“哈哈哈哈…不错!既已成亲,也是该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再过不久太子府也要喜事成双了,想来,朕很快就能见到皇孙了。”
楚雪的脸白了些,不知是因为皇帝的前半段话还是后半句话。再过不久似乎是楚雪被册封为太子妃和李婉这个太子侧妃一同入府的日子。不知道是否是巧合,那天也正好是才诗会举办的第二天。换句话说,大婚前一日,正是举办才诗会的日子。如此一来,这两人要为大婚做准备,必定是来不了的。一直盯着她的萧北冥见状心疼不已,还是被齐妃不咸不淡轻咳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楚窈垂首不语,垂下的刘海遮挡住了眼前的视线,心思转动。“残王亦是如此,残王妃身体若无大碍的话,你们也该早些为萧家开枝散叶。你父王若是知晓,必定会很欣慰。朕也很想早日看到皇侄,毕竟你的身体……”说到最后,皇上一脸沉重地沉默了下来,眼里却暗藏讥讽。楚窈没想到好端端的话题又到了她身上,连忙装作听不懂,迷茫地看着皇上。还没多想,就看到萧北冥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惊艳。萧北冥的确没有想到楚窈竟然变得如此貌美,眼神也灵动清澈,全然没了初见时的花痴与痴傻。他微怔,下一瞬就看到楚窈的脸上升起了两坨红晕,他立刻想到了往日楚窈纠缠他的情形,顿时跟吞了苍蝇一般难受。萧郴看不到这边的情形,只公式化地跟皇上应了声是。直到太阳西沉,两人才回到了王府。“想不到这皇上会突然变了脸色,难不成是亲眼确定了我之后便打消了疑虑?”
楚窈疲惫地躺在床上,扭头看向轻笑着的萧郴。“若是早知如此,你该早些让我进宫才是。”
“不!若非必要,本王不想你冒险。”
萧郴始终觉得皇宫太危险,他也不敢承受失去楚窈的痛苦。时间很快来到了才诗会这天。天边残余的点点夜色,仿若不甘心离去般,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纠缠着,最后妥协般散去。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楚窈半睁半闭着双眼,等着南荣给她上妆。“王妃,您的皮肤真好,用太多脂粉反而遮挡了您的容颜。”
南荣感受着手底下细腻光滑如剥了壳的蛋一般的肌肤,忍不住感叹。传言美人以花为貌,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她从前以为这些不过是夸大其词,但自从见到王妃之后,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楚窈迷迷糊糊的,听到南荣夸自己,眼都睁不开还咕哝了一句。“好,少涂点,铅粉对皮肤不好。”
南荣没听清,相问一声就看到了楚窈昏昏欲睡的样子。“王妃,不如属下去公主府走一趟,今日的宴会就不去了吧?”
她是真的心疼,王妃平时最讨厌早起,一旦早起就一整天都会蔫蔫的。楚窈听她这么说,突然清醒了些。“无妨,更衣。”
今日可是她的第一战,她岂能不战而退?更何况,她已经跟白青禾约定好了一起去,岂能失约?“哦对了,小声点,不要吵醒萧郴。”
南荣闻言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萧郴,看到对方眼神一直在楚窈身上,却没有开口说话,便没有多话,专门给楚窈挑选了衣服。萧郴一直坐在一边等着楚窈,听着她睡意朦胧的声音,只觉有些好笑。他都站在这里这么久了,他的窈窈竟然还以为他还在睡觉。等到楚窈换好了衣服,才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突然瞳孔一缩。“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还在睡觉吗?不过好在他眼睛目前还看不到,所以她刚刚换衣服的话应该没有被看到。尽管如此,她还是回头瞪了一眼南荣。南荣心虚地移开了视线。“窈窈放心,本王什么都没听到。”
萧郴摸了摸鼻子,罕见地有些心虚。虽说没亲眼见到楚窈更衣的场景,但是那声音传到耳边更加清晰,他脑海里更是不由地浮想联翩。早知道,他就不该逗弄她。刚想着,萧郴觉得自己鼻子一痒,一股热流涌了出来。在场三人:“……”“嘭!”
门关上,楚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上去格外高兴。门外的萧郴脸色却又黑又红,推着轮椅将一脸不解的南离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