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氏却是听不进去了,她只知道是楚窈伤了她的儿子。“是楚窈那个小贱人!老爷,你也看到了,自从圣上赐婚之后,楚窈这个小贱人给我们惹了多少麻烦?”
她恨声道:“如今还伤了雄儿,若是雄儿醒来后像欣儿一样发疯,到时候去哪里寻如姚神医一样的大夫?”
谁都知道,姚神医已经死了。楚相抿唇,看向王成,对刘氏道:“她虽是痴傻,却也只喜欢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你不如问问王成发生了何事。”
“王成,你说,少爷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又去招惹这个扫把星了?”
刘氏问话,但心里却想到了那日喜儿临死前的话,心里有些忐忑。王成当小厮这么多年,早已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懂得把事情润色之后再说出来。“少爷他最近得了宝贝,正好遇到了三小姐,三小姐便非要缠着少爷要那个宝贝,少爷想着都是一家人,也没计较三小姐是个痴傻的,只跟她说宝贝贵重,不能轻易示人,三小姐便缠着少爷,少爷无奈,只能带她去了屋里看新得到的画卷,之后,许是三小姐突然发疯吓到了少爷,少爷才会这样。”
“你这小厮胡扯的本事可真不小。”
看到南荣的一瞬间,王成眼里闪过惊讶。他先前赌的就是南荣还没醒来,三小姐一个傻子肯定不知道怎么反驳自己的话。可现在,这两人都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少爷在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们都安好无事,少爷却成了这个样子?南荣突然眼圈一红,哑声说道:“奴婢同三小姐准备外出,可少爷却非要奴婢当他的通房,奴婢拒绝后,少爷就带着强行拉着奴婢去进了屋,小姐担心奴婢才会跟来,谁知道一进屋,少爷便发疯了,奴婢也晕了过去,没多久醒了便去找小姐了。”
楚窈配合着拍手道:“通房,不当通房!”
两人各执其说,楚相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比起王成的话,他更相信南荣。一个王府来的丫鬟,没必要去自毁名声,更没必要维护这个痴傻王妃,甚至楚相都怀疑她是被派来看管楚窈的。“你胡说,就你这姿容,我儿子怎么会看上你?就算看上你了,你凭什么拒绝?!一个丫鬟,赏你个通房还委屈你了不成?!”
刘氏依旧生气,但还是相信了南荣的话。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自己也清楚。可即便如此,也不是这个贱婢能拒绝的。“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楚相气愤不已。这王府的丫鬟是她能随便说的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残王再不受宠也是王爷,只要皇上一天没动手,他们就一天不能僭越。心里也厌恶极了楚窈,因为她,这府里就没有一天消停过。“大哥,当务之急还是让雄儿醒来,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楚宇说完,就听刘氏急道:“雄儿现在醒来的话,会不会……”她是真的怕了那场景了。楚相瞪了她一眼。“不醒来如何?难道要他一直这么睡着?本相进宫去请太医,你给我好好看着他。”
他就这一个儿子,楚家也就这一个后,若是出事了,母亲肯定会急死。“对了,此事不能让娘知道,二弟,你去娘那里先盯一会儿。”
刘氏变了脸色:“老爷,妾身一个人看不住……”可楚相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大嫂,大哥就是如此性子,你若是担心看不住,我去多唤几个小厮来,跟王成一起待在这儿。”
听了楚宇的话,刘氏只能点头应下,心里却在想着,若是让楚老夫人知道了,肯定会替她孙子做主,讨回公道。王成看了一眼楚窈和南荣,眼底有些深思。两人却毫不在意他的打量,转身跟着楚宇离开了。“王成,在这里看着少爷,要是他再出事,你也别想好过!”
王成只能收回目光。路上,楚窈看着前面的楚宇,好似突然之间苍老了很多。她突然出声:“二叔,四妹妹都好久没理我了,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四妹妹玩?”
早上听说楚倩入了佛堂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出来。虽说这样也没什么不正常,可楚窈还是担心她钻了牛角尖。楚宇没想到侄女会跟他讲话,回头说道:“自然可以,你跟我一起去你祖母那里。”
这么简单?楚窈半信半疑地跟着楚宇到了楚老夫人那里。楚窈夫人正埋头在一堆画卷里,看到楚宇的死后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宇儿,快来,看娘又给你寻来了画卷,这次你可要好好相看。”
正说着,就看到了紧跟在楚宇身后的楚窈。楚老夫人原本喜悦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你带她来做什么?”
她现在一看到楚窈就来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下这个傻子。“娘,三侄女说想找倩儿玩,我就把她带来了。”
楚宇头疼地看着那些画卷,被楚雄的事情一闹,他都忘了这些了。如今来都来了,楚老夫人自然不会放“倩儿?她现在还在歇息,不方便跟她玩。”
这傻子从前都不敢来这个院子,现在倒是胆大了许多。楚窈才不信楚老夫人的话,但是也知道楚老夫人对楚倩是真心的,也没有为难,嘟囔了一句明日再来后便离开了。楚老夫人立刻给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丫鬟去门口守着,等看到楚窈来的时候一定要拦住。楚宇被摁在一堆画卷里相看,不选出一个来,楚老夫人不肯放他走。“娘,儿子相看也是要看眼缘的,此时不能着急。”
“你不急娘急啊!你看看我们楚家,只有雄儿一个后,他那两个通房也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你大哥的那妾室也才刚刚小产,你逃避了这么多年,该担起一些责任了。”
楚宇沉默,半晌后才随意挑了一个画卷。“娘,就她吧。”
说完,楚宇就离开了。楚老夫人看着他挑出来的画卷,瞳孔一缩,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