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蛊虫。但裴清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反而就是因为这第二道蛊虫,反倒是让慧慈发现了她的身体对蛊虫拥有抗性。反倒是为她争得了一线生机。不过短短几句话,宁云溪和沈星渊都抓住了慧慈话中的重点,二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你这药池有古怪?”慧慈并未否定,只是转头看向身侧的沈星渊:“此事若能成,你必须得补偿老衲万金,以弥补老衲此次救治这丫头的损失。”
此言一出,宁云溪和沈星渊哪里还能够不明白,这药池中的汤药,只怕是珍贵无比。不等沈星渊开口答应,宁云溪便先开口道:“慧慈大师大可放心,若真能根除本宫体内的蛊虫,本宫自将万金双手奉上。便是国库之中存着的珍贵药材,若有慧慈大师用得上的,本宫亦可为您拿来。”
宁云溪这掷地有声的两句话,总算是让自己入地宫以来便没露过笑脸的慧慈,笑得眯起了眼睛。“瞧我!差点忘了小丫头还是昭烈国最受宠的小公主,万金对你而言也并非难事。”
沈星渊并不将这条件放在眼里,他在乎的只有慧慈是否真的能救宁云溪。“这些都是小事,若你可保娇娇无虞,需要些什么尽管说,我会尽力都为你弄来。”
闻言,慧慈顿时眼睛一亮,这两个人,一个是昭烈国最受宠的小公主,另一个是宣平侯府的世子,二人身份一个赛一个的尊贵。若是此前约定能成,倒可为无相寺,寻摸不少好处。“好,既然有你们二人的承诺,老衲定当全力以赴。”
说完,慧慈便朝药池一旁的石室走去,沈星渊来到药池旁边,看着药池中的宁云溪。“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宁云溪勾唇微微一笑:“我自是信你的。”
二人并未多谈,便将目光投向那石室,想知道慧慈还有什么后手。宁云溪眼中精光微闪,无相寺在昭烈国存在百年之久,几十年前,父王继位昭烈国新帝,才将无相寺封为昭烈国护国大寺,并以重兵把守。从前她并不觉得无相寺有何不同,虽说百姓传言,这无相寺求签甚准,她也只是听听便罢。但如今,她第一次见慧慈,那人便道出了她身上最大的秘密,而今无相寺地宫现身,慧慈身上似乎也有许多秘密。按理说,无相寺不过是一座寺庙,香火本就鼎盛,寺中僧侣仅靠香火钱便已过得不错。若说要药材是为了方便慧慈精修医术,或者还可以解释,但慧慈张口要那么多银钱却又是为何?宁云溪在无相寺待了近一个月,这其中和慧慈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少,但她却越发觉得看不明白慧慈这人了。慧慈佛法高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否则也无法一眼便看出她的来历,慧慈这人自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但慧慈身为和尚,却根本不守戒律,虽未杀生,但肉却是没少吃的,如今看来这慧慈似乎还挺贪财?“辰安,你对这慧慈大师了解多少?”
宁云溪抬头看向一旁的沈星渊。先前慧慈所言,她也全都听明白了,若是她体内蛊虫不除,即便她的身体对蛊虫有所抗性,但终究还是会被控制意识,沦为裴清远手下的一个傀儡。夜岚族人不世出,想要找到夜岚族人不知需要时间几何,若要等,这期间裴清远只怕是早已完成他的大计,如上一世一般倾覆了整个宁氏皇族。到时便是万事休矣!宁云溪并非看重皇族公主的身份,天下,有能者居之,裴清远虽然为人狠辣,但的确是个人物。若裴清远能放过宁氏族人,她未必不肯顺势而为。可惜有前朝旧恨横亘其中,裴清远所图并非只是登临帝位,他需要的是那个位置的权势,以铲除他所有的仇敌。宁氏作为推翻前朝第一大势力,自然是裴清远要报仇的首要对象,是以不管宁云溪是顺势还是逆势,宁氏皇族与裴清远之间,乃是不死不休的仇敌。正因为这一点无法改变,所以宁云溪也没有退路。惟今之计也只有以命来赌一把。问题在于,之前来无相寺求医,虽要受苦,却并无性命之忧。但现在听慧慈所言,这事情的凶险程度,已然到了稍有不慎便要送命的地步。可宁云溪对慧慈并无太多了解,这次若非是沈星渊在其中牵线搭桥,她甚至连无相寺中,还有一位慧慈方丈都不知,又怎能放心将性命相托?瞧宁云溪紧皱的眉头,沈星渊便知宁云溪心中所虑:“我也与慧慈相识也不过三年,虽对他的底细并不清楚,但此人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
有沈星渊此言,宁云溪心中的不安便也减少几分。沈星渊抬手轻抚宁云溪的脑袋,压低了声音:“若他真有什么坏心思,大可不救你便是了,但他却将我们引入这地宫之中,可见他的确是想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