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允儿心中的盘算,黄清霜半点都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让柳家人乖乖听话。至于这个废物一样的吕飞鸿,她还没看在眼里。院子里噼噼啪啪的声音,伴随着柳大富的尖叫声,不停的传进耳朵里。过了没多久,其中一名小厮走过来:“启禀大公子,这柳大富已经晕死过去了。”
吕飞鸿看了黄清霜一眼,见她并没有喊停的打算,恶狠狠的道:“这种事还用问本公子吗?拿水泼醒了继续打。”
那小厮立刻拱手道:“是。”
心里却给柳大富点上一根蜡。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罪了大公子,这五十大半打下去,就凭他这把老骨头,就算不死也残了。一盆凉水下去,柳大富打了一个摆子又跟着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这时候,柳允儿袅袅的走出来,眼中挂着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停,快别打了,别打了,黄姑娘,求您高抬贵手,再打下去,我爹就真的没命了。”
此时柳允儿跪在柳大富身边,身边的小厮只能停手。“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柳老爷他胆敢强绑于我,将我送人,这个罪名,他可担待不起,本姑娘只打他几棍子,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玉姑娘,我,我大姐跟玉公子的事,是我柳家的错,今天只要您能饶过我父亲,我,我们愿意补偿玉公子。”
柳允儿低声哀求道。“补偿?如果我没记错,刚才柳老爷已经跟柳绯烟断绝关系,将她卖给了我,我们现在就带着柳绯烟离开,跟你们柳家没有半点关系,至于柳老爷做的错事,我只能说爱莫能助。”
玉瑶看着柳允儿,眼中透着犀利的冷光。这个女人,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的柔弱。看着她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玉瑶只觉得这演技都能跟皇宫里的那些女人媲美了。当初没让她进宫,玉瑶都觉得可惜了。“不,我相信玉姑娘您能够帮助家父的,他,他再怎么说都是大姐的亲生父亲,难道就不怕大姐将来会背上弑父的罪名吗?”
柳允儿这话就是诛心之言。虽然柳绯烟的断亲文书已经在她手中了,可要是真的背上这样的罪名,对兴哥儿将来的名声也不好。毕竟兴哥儿可是要入士的,这样的罪名会牵连到他身上。“可是这柳老爷得罪的人是清霜,我可不能替她决断,二姑娘倒不如求她原谅。”
玉瑶将这个女人丢给黄清霜去解决。柳允儿自然看出来了,这黄清霜不是好惹的,低声靠在柳大富耳边,道:“爹,您快求黄姑娘饶命吧,要是再打下去,允儿可就……可就……”柳大富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快断了,自然顾不得其他,立刻哀求道:“我,我错了,求黄姑娘看在绯烟的面子上,饶过,饶过我这条看命吧?”
他现在真心后悔了!“这柳绯烟既然都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她的面子还能有什么用。”
黄清霜平静的出声,眼中还带着几分疑惑。柳允儿攥住柳大富的手紧了紧,一双杏眸中透着漆黑。“都是我们的错,我这就把银子还给玉姑娘。”
柳允儿也算是心思通透之人,不过一句话,她立刻想清楚了。柳大富却在心里叫苦不迭,这银子才刚进了自己的怀里,还没来得及捂热,又被拿走了。不仅如此还被打了一顿,真是得不偿失。可有银子,也要有命花才行,现在还是命重要。柳允儿将银票从柳大富怀里拿出来,没等她交出去,就被身后一个身影给抢过去。突然蹦出来的刘氏,把所有人都吓的一跳,连柳允儿都没防备,被她给扑倒在地。“银子,这是我的银子,你们谁都别想拿走。”
刘氏的样子,仿佛谁想抢她的银子就会跟人拼命。双手死死抱住银子,那样子连柳允儿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滚烫。她是真的觉得有刘氏这样的母亲特别丢人。柳允儿走过去,哄劝道:“娘,快把银子还给玉姑娘,这些……”柳允儿自己都觉得尴尬,恨不得将脸埋进看不到的地方,羞愧难当。“‘凭什么把银子还回去?玉姑娘是吧,你既然想要柳绯烟,那你尽管将她带走,以后我们柳家跟她不会有任何的牵连。”
刘氏恨不得现在就把柳绯烟赶出府去。“娘,难道您就不管爹的死活了吗?”
柳允儿真心被刘氏给气疯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他爹被打死了,那她跟娘两个人,谁还把她们放在眼里?到时候,她还想嫁给玉宝兴,恐怕更没有希望了。现在柳允儿说什么都想保住柳大富的性命,至少她还是县丞大人的千金。刘氏这才转头看了一眼被打的半死的柳大富,看着他那双仇视的眼神,刘氏吓的瑟缩了一下。尽管害怕柳大富,刘氏还是抱紧了怀里的银票,生怕长翅膀飞走了。刘氏转头,小声的道:“反正已经被打这么多下,再多打几下也不会死,银子我绝不会还给她的。”
听见刘氏的话,柳大富都快被气的吐血了。趴在地上,一脸的仇视,颤抖的手指,厉声道:“好你个刘氏,你居然敢为了银子要我的命,等我好了,我,一定要休了你个混账东西。”
“柳大富,你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还想休了老娘?老娘有了银子,还怕你不成?当初你不就是因为老娘的银子,这才将柳绯烟的母亲给除去了吗?我也不过是效仿你而已。”
刘氏被柳大富气红了眼,有些口不择言。柳允儿厉声暴怒,打断道:“娘,你瞎说什么胡话?这银子不属于你,快些把银子还回去。”
“我才不会,允儿,娘也都是为了你,等你出嫁的时候,娘就把这些银子全都放进你的嫁妆里,到时候谁还敢瞧不起你?定能嫁去富贵人家。”
刘氏说着她的打算。可柳允儿却觉得她愚不可及。“你们商量好了吗?如果再不还银子,那我可就难继续打了?”
黄清霜看着刘氏两个人狗咬狗,只觉得一阵解气。玉瑶却蹙起眉头,心中暗道:看来这柳绯烟母亲的死,还是这老东西的手笔。为了继室的银子,居然狠心将原配妻子杀死,这样的人跟畜牲有何异。刚才她还顾及柳绯烟,恐怕现在柳绯烟醒过来,也恨不得将她这好父亲给打死。“继续打。”
黄清霜见刘氏不为所动,让那两个小厮继续打。开始柳大富还能不停的咒骂,后来直接昏死过去。这次小厮也没有停手,直到将五十大板全都打完,这才停下来。柳大富双腿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脸色惨白,不知是死是活。“行了,既然这里没别的事了,瑶儿,让玉宝兴带着人,咱们走吧。”
黄清霜此话一出,吕飞鸿觉得没有比这更好听听的话了,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喜色。眼看着这个祖宗要离开了,吕飞鸿道:“小人已经通知家父了,不如您到府衙……”“好呀!我还没来过城南,正好逛逛。”
没想到黄清霜会满口答应,吕飞鸿脸上的笑顿时僵在脸上。心里却充满苦涩,他发誓,刚才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着姑奶奶居然当真了。如果她真的留下来,那他跟父亲岂不是都遭殃了?看着吕飞鸿比吃了鳖还难看的脸,黄清霜冷哼一声。眼看着玉宝兴带着柳绯烟走出来,柳允儿眼中露出精光,道:“玉公子,我大姐她的身体恐怕……如果玉公子不嫌弃,我,我想……”“绯烟绝对不会有事,二小姐还是该关心关心自己才对,毕竟有这样狠心的娘,谁还敢跟二小姐亲近,告辞。”
玉宝兴眼中的讥讽,让林允儿握紧的拳头,后槽牙都被咬的死紧。柳允儿眼看着这么多人离开,气的脸色铁青。刘氏喜滋滋的抱着银票,连地上的柳大富也不管不顾,转身进了内院。“二,二小姐……”一直跟随在柳大富身边的管家,询问道。“先把我爹抬进房内,去请个大夫回来,需要银子,直接去夫人那边领。”
柳允儿现在都不想看到自己的爹娘。她现在思绪有些乱,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才好。今天大公子的样子,显然是厌弃了柳家,爹的差事不知道能不能保的住。还有柳绯烟,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尤其是――柳允儿将自己身边的丫鬟先过来,冷声吩咐道:“小童,你出去打听一下,尤其是衙门那边,一定要将黄清霜那个女人的身份给打听清楚。”
“是小姐!”
小童一直跟在柳允儿身边,柳允儿身为县丞家的小姐,自然跟知县家的千金有走动,下人都认识她,她去打听再合适不过了。这边黄清霜跟着吕飞鸿去了县衙,将人安排到最好的客房里。又马不停蹄的将黄清霜跟玉瑶的身份告知了自己的爹娘,没一会儿,就看到吕县令带着一个身材微胖的妇人,颤抖着走进来。头都没敢抬,生怕会冲撞了两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