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荷花忍不住询问出声。黑月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见所有人都似在询问,这才张口说道:“这药水是我从那个冤大头那里截来的。”
啊――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脸上更是露出一抹深沉的笑。“小姐,您为什么一定要跟那个人过不去?而且还专门让黑夜哄抬高价,现在又抢他的药水?”
春桃最是天真的说着。玉瑶脸上闪着冷冽,道:“那人的身份,你们可都很熟悉,前几天,不是还有人亲自上门来找茬吗?现在居然还向蒙混进邀月池中来,我自然不会轻易让他就这样回去。”
“上门找茬?”
荷花喃喃自语道,脑海中一直在不停的旋转。像是突然想起来,眼中折射着精光,道:“难道是……”“李家的人!”
“对,李家的人……”“这门外的牌子还挂在上面,这李家的人脸皮真是够厚,没想到这样还想混进来,活该她们家有人起过敏症。”
荷花当时可是在场,自然见识到李夫人跟李敏儿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小姐,您是怎么知道那人是李家人的?”
夏荷面露疑惑的看着玉瑶道。玉瑶脸上露出一抹高深的笑,本就潋滟的双眸更是闪着华光,让人看不真切。嘴角勾起的邪魅让她整个人宛如挥着黑色翅膀的黑天使。玉瑶暗暗腹诽道:她绝不会告诉他们,其实在李家人从邀月池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她们身上动了手脚,就算其他人不会有过敏症出现,李夫人等人也绝不会例外,必然会来庄子上求药。只是令玉瑶没想到的是,这次庄子上居然出现了内贼,将还未完成的药水拿去用到温家的铺子里。等她发现的时候,玉颜坊突然传出制造了一批跟邀月池相同的面脂的消息,这让玉瑶轻而易举的联想到一起。所以她才会想起来去玉颜坊亲自看一眼,不过临走前,还不忘从空间中将药水准备好。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内贼,居然会是――玉瑶脑海中想着,眼神直直落在角落里的人身上,声音低沉而透着一丝冷冽,道:“冬梅,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冬梅跟着脸色煞白,透着一股死灰。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会有这种后果。冬梅重重跪在玉瑶面前,低垂的头一直磕在地上,短暂的沉默已经向所有人说明了一切。“冬梅姐姐?这怎么可能?”
“小姐,您是不是说错了?这庄子上的内贼怎么可能会是冬梅姐姐呢?她对小姐可是一直心怀感激,而且这样的事绝不会是她……”春桃不敢置信,就算这里所有人她都可以怀疑,唯独没怀疑过她。之前要不是小姐帮她将脸上的胎记去掉,她还不知道会被卖到哪个低贱的地方去。小姐对她简直是有再造之恩,这样的恩情又怎么可能让她来背叛小姐呢?夏荷一双手紧紧握住春桃,眼中却闪着笃定的光,似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之前春桃跟她说发现她那边瓶子少了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注意她这边。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她就发现自己这边也少了几十瓶,她没有抓住把柄,自然不敢妄加断言。直到春桃询问冬梅的时候,她眼中下意识的躲闪,让夏荷心中有了防备。这样的事,夏荷自然悄悄的告诉了玉瑶,这才有了之前四人一起去玉颜坊的事。“春桃,这件事,让冬梅自己来说,我也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自认为对她还算不错,没想到居然会被自己身边的人出卖。”
玉瑶说着眼中透着一抹幽冷,看着冬梅的眼神像是冰封在寒潭中的雪水,让人遍体生寒。沉默,死一般的沉寂!只听见玉瑶修长的玉指敲击在桌面上发出的响声,那哒哒声,一下下,引得冬梅的心脏骤然一紧。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一直低垂的脑袋终于缓缓抬起来,左边脸颊上,那枝潋滟的红梅,此时也像是被遇到了灼热,变的萎靡,仿佛没有了生机。冬梅那低沉沙哑的嗓音跟着发出声音,道:“小姐您确实待我不薄,可您为什么就是不肯让我到大少爷身边服侍?您明明知道冬梅的心思,却一直将我困在这里,还阻止我近大少爷的身,如果您真的厚待冬梅,就该成全我的心意,让我跟在大少爷身边,不管是为奴还是为婢,只要能待在大少爷身边,冬梅这辈子就知足了,可您偏偏要将我的这片心意给砸个粉碎。”
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就听见冬梅接着说道:“还有上次的事,您明知道明知道知道大少爷他需要我,可您却故意把我挡在门外,难道您不是故意给我难堪吗?我不该恨你吗?”
其他人显然没想到冬梅居然是因为这样滑稽的理由,这让他们如何接受?尤其是最后这件事,上次玉锦堂来邀月池,次日就听说他病重连早朝都去告假。之前庄子里的人都以为是玉锦堂真的生病了,可是现在看来,这里面居然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这一切都是冬梅所为。尤其是春桃,脸上更是露出一抹嗤笑,道:“冬梅姐姐,你这是为何?大少爷他又岂是我们这些人能高攀的起的?再说,大少爷跟大小姐待我们从来不曾像其他的下人一样,还给了我们一个这样温暖的家,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居然还敢恨大小姐,害的大少爷病了好几天,我看你,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春桃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看着眼前的人恨不得将她脑袋打开看看,怎么现在才感觉,冬梅的脑回路居然连她都不如?“你知道什么?”
冬梅听着春桃的话,脸色立刻变的涨红,厉声呵斥道。“我知道我自己配不上大少爷,可我就是喜欢他,上次要不是大少爷,我早就被秋菊那个该死的女人给害死了,大小姐,求您看在奴婢一片赤诚的份上,您……”“冬梅,我荷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无耻的女人,呸!之前你害的大少爷受苦,大小姐念在跟你主仆一场的情分上,一直都没有追究你,你以为就你做过的那无耻之事,庄子上那么多双眼睛,还能真的瞒天过海吗?不过是大小姐为了给你留些颜面,这才让庄子上的人假装全都没看到而已。”
荷花嘴里的话,如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往外冒。叮咚――一时间,荷花的话在冬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之前还心存侥幸,觉得那天已经半夜了,除了玉瑶知道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听来,不过都是她自己掩耳盗铃而已,指不定庄子上的人在心里如何骂她,而这一切,都因为被眼前的玉瑶给阻止了。此时,冬梅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之前对她所有的恨,好像瞬间变的烟消云散了。冬梅脸上挂着一丝懊悔,脸色苍白,头重重磕在地上,道:“小姐,奴婢知错了!那玉颜坊中的面脂都是奴婢从庄子上偷出去的,奴婢该死,求小姐责罚。”
冬梅双眼含泪,重重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没几下,额头上已经变的红肿起来。“冬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那玉颜坊早就在觊觎咱们庄子上的面脂,你这无疑是亲手毁了小姐的心血,毁了我们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这样值得吗?”
夏荷看着冬梅,泪眼朦胧。之前她跟春桃两个人,被家人卖掉,从此她感觉自己就像没了根的浮萍。直到遇到小姐,是她给了他们一个家,给了她们一个可以舒心的做事的地方。可是现在冬梅要将她们的家给毁了,她怎么可能轻易的原谅?冬梅听着夏荷的质问,眼神跟着闪烁了一下,接着又归于死灰。玉瑶只是冷笑看着,始终不发一语。春桃焦急的出声道:“冬梅姐姐,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为什要这样做?咱们大小姐一定会为你做主的,我不相信单单是因为你喜欢大少爷从而记恨小姐,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说话呀!”
“……小姐……”夏荷也先帮冬梅求情,毕竟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不想看着她就这样被处置,双眼哀求的看着玉瑶。“冬梅,你最好还是自己想清楚了,我不想再听到假话。”
玉瑶清冷的目光扫视在冬梅身上,四目相对。这犀利的眼神好像能一下穿透内心,让自己的灵魂都跟着颤抖。冬梅到最的话又重新咽回去,闭口不言。待在旁边的人,心里都像是爬上了几只蚂蚁,透着焦灼,偏偏身为当事人的冬梅,反而一言不发。春桃急的向前迈了半步,又被身边的夏荷给及时拉住,深深看了冬梅一眼,眼中透着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