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远闻言,并未多想,信以为真,“原来如此……我先前还怀疑,余小姐可是外出有幸撞上世外高人,才懂得这么多。”
余欢意微微一笑,“顾世子想多了,又不是写话本,怎能随随便便撞上所谓的世外高人。”
“哈哈……这倒也是。”
顾修远想了想,又道:“可为何你生火也如此熟稔?你在宫中,应当有宫人侍候,不必自己生火吧?”
余欢意:“……”江夙在一旁听着,正欲出言替余欢意解围,她便笑了,道:“无外乎其他,比起顾世子,我会动脑子罢了。”
顾修远:“???”
余欢意好似在骂他不会生火,只因他笨,不会动脑子?!此话一出,江夙抿了抿唇角,嘴角微扬。余欢意歪了歪脑袋,正巧与江夙的目光对上,她眨了眨眼睛,递给他一个眼神,江夙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明显,有种说不上的宠溺。顾修远来不及多想,见木炭烧旺,连忙道:“兔子与野鸡可是腌制入味了?能烤了吗?”
余欢意道:“已经腌制有半个时辰,你将兔子串在竹子上,便能慢慢的烤了。”
顾修远应了一声,积极的将兔子与野鸡串好,拿着放置炭火上烤,余欢意全程不参与,动手指挥着,他也乐在其中。过了约摸三刻钟,余欢意端着调制好的烧烤酱料递给顾修远,“均匀的给兔子与野鸡都抹上一层,接着再烤一刻钟,便差不多能吃了。”
顾修远闻着已散发出香气的烤兔子,咽了咽口水,“行!我这就给他们涂上酱料!”
闫峰站在一旁,见自家世子一副快流哈喇子的模样,额前闪过三条黑线。这也太丢人了!倘若传出去,他们平阳侯府还有何脸面,侯爷只怕不仅仅在府中发飙,还想与夫人谋划,再生一位嫡子重新培养得了吧。顾修远按照余欢意所说,给兔子与野鸡涂抹均匀酱料,再烤一刻钟,烤得外酥里嫩,香气扑鼻,馋得他直咽口水。“余小姐,你快看看……这般可是烤好了?可是能吃了?”
余欢意拿过诗情备好的匕首,不动声色割下一只鸡腿,才道:“嗯,兔子已烤好,可以吃了。”
“那我便不客气了!”
顾修远拿过匕首割下热气腾腾的烤兔子腿,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细细品尝,味道如他想象中的美味,不曾辜负他的期望。顾修远一脸满足,嘴里还塞着兔子肉,含糊不清地道:“好吃……真好吃……”“好吃,顾世子便多吃一些,莫要客气。”
余欢意客气完之后,将烤野鸡腿递给江夙,道:“阿夙哥哥背后有伤,不易吃太过油腻的东西,我特意少放了酱料,味道清淡些,你可要尝一尝?”
江夙点头,“嗯。”
江夙接过烤鸡腿,在余欢意期待的目光下,不待她开口问,便道:“味道很好。”
余欢意笑了,“阿夙哥哥喜欢便好。”
余欢意拿着匕首将烤野鸡分割,给王全安、诗情,尚有在长乐宫的画意都割下一大块,剩下的再给顾修远。顾修远吃得心满意足,回头一看,闫峰背过身站着,他喊道:“闫峰,余小姐烤的兔子可香了,你也过来尝一口啊,杵那站着作甚?”
闫峰回过头,见顾修远手抓着烤兔子啃着,全然没了往日翩翩公子的作风,嘴角抽搐了一下,又一副没眼看的模样背过身去。他们世子真是太丢人了!街上的乞丐吃相皆能比他现在好!顾修远不解,“闫峰?作甚呢?”
闫峰道:“回世子,属下……属下昨夜闹肚子了,不能用半点油腻的东西,您吃吧,属下不吃了。”
顾修远并未多想,还嘀咕了句,“你也真是倒霉,偏偏碰上现在闹肚子,可惜你没口福了……”闫峰:“……”余欢意微眯眸子,目光不着痕迹的在江夙与顾修远身上来回晃了晃,思绪微动。余欢意笑道:“顾世子,听阿夙哥哥说起,你近日都要到国子监上课了?”
顾修远一张俊朗的脸瞬间垮了,“别提了……我素来不爱在学堂上背书,见着文绉绉的先生便烦,可奈何我爹偏要我去,还说了,我若不去,便将我腿打断,每日让闫峰抬着我去国子监……”他逼得没招了,只能妥协。余欢意道:“阿夙哥哥伤势好些了,定是也要回国子监上课,到时候若是顾世子不嫌弃,我在古籍上研究了些吃食,做出来便托阿夙哥哥拿去国子监给你尝尝,如何?”
江夙眸光微沉。顾修远点头如捣蒜,“自然是好的!我这人不爱钱财,不爱权势,偏爱世间美食,余小姐今日烤的兔子这般美味,我相信做出其他吃食,定也不会差的!”
余欢意眼里笑意更深了,“如此……我们便说好了。”
捣鼓些现代的吃食出来,对余欢意而言并不难。这一来二去的话,定能让江夙与顾修远搞好关系,将来江夙争夺太子之位时,顾修远必定能帮上大忙。余欢意还欲与顾修远说些什么,江夙眉头拧得死死的,她尚未开口,忽地,他握拳放在嘴边,剧烈的咳嗽两声,“咳咳,咳咳……”余欢意注意力瞬间落到江夙身上,“阿夙哥哥,你为何突然咳嗽了?可是身子不适?”
江夙淡声道:“有些乏了……你扶我回房歇息吧。”
王全安闻言,上前道:“奴才来扶殿下回房吧。”
江夙道:“不必了,让欢意扶我回去便好,时候不早,南宫门快要关闭,顾世子应当要出宫回府了,你替我送一送顾世子。”
王全安“啊?”
了一声,怀疑自己听错。距离南宫门关闭时辰,尚有一个多时辰吧?是他记错了?还是殿下记错了?余欢意并未多想,上前扶着江夙,道:“顾世子,我先扶阿夙哥哥回房歇息,便让王公公送一送你吧。”
顾修远吃得心满意足的,咧嘴一笑,“你快去吧,无须送我,宫中我来过好几回,熟得很,一会儿自己出宫即可。”
余欢意听了,便不再多言,扶着江夙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