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莫酒家出来时，莫正伟整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的笑容，看了眼天空——这灿烂的太阳啊，可不就是送走灾星、驱散阴霾的好兆头嘛！看着“冤大头”代表莫正伟咧着个嘴离开，莫酒啃了口手里的苹果，不禁摇头。天真了不是？她身侧，姜暝一言难尽地道，“他就真的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吗？”
给了高出很多的钱买下她家的房子，还爽快答应提供路费和补偿费……还笑得和捡了钱一样。这和姜暝最近旁观到的福源村村民本性……出入有点太大了。人，总不是一夜能变好。但他看了眼身侧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不能理解，莫酒哪来那么大的“魔力”，会让他们这么急着赶走。“恶人自有恶人磨罢了。”
莫酒咬了口苹果，笑得眉眼弯弯，“你以后会有切身体会的。”
毕竟是要组cp的关系。姜暝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寒意，莫名从脚底起，直窜到心口。他：“……”什么意思？她开始威胁神明了？“不会后悔吗？”
凡人总说“落叶归根”，他不确定莫酒怎么想，但他想，小木头一定是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情谊的。自从找回生前记忆，姜暝那丧失的人类情感也恢复了，但漫长的神明生涯，叫他于情感总是差点共鸣。这倒是和……之前的莫酒志同道合了。“后悔？”
莫酒摇头，“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
“你倒是坚定，那你就没有过后悔的事？”
“有。”
“？”
“但我可以不承认。”
“……”无效的对话增加了，但姜暝却倏然笑开了。好吧，她其实比他更适合做这个神明，是真正的有情也无情，理智而强大。但想到成为神明的代价……姜暝眉心一蹙，笑容又消失了。“姜暝。”
这时，莫酒忽然唤了他一声，将他的思绪拉回。姜暝尾音上扬地“嗯”了声，看向她，碧眼里忽然划过什么情绪，便对莫酒道，“你说得对。”
莫酒：“……”对什么对，莫名其妙的。“所以为了不后悔，你要陪我去个地方。”
姜暝看向不远处的山头，语气定定地道。“好啊。”
“你都不问是去哪，做什么？”
姜暝眼中的莫酒，不是个会轻信他人的人，她是个只听信她自己的家伙。“不问，你去哪我去哪，你做什么我都帮你。”
莫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家人，不讲客气话。”
“……”一家人？姜暝琢磨了下，想到她之前说的话，心下又有些怅然。她好像，用对付小木头那套来对付他了……所以，是将他也当做爷爷了吗？想到这种可能性，姜暝心里更堵了，头顶一小缕银发也跟着略显丧气的脑袋一块垂下。看着，怪令人不忍心的……才怪。莫酒心情好极了，丢了苹果核，拍了拍手，“走吧。”
再次看到莫酒的莫笑声，这次开门都十分积极主动，莫酒只喊了一声，他就要领着人进门了。但因为是晚上，莫酒并不放心他屋里藏着的那位恶灵，所以她没有进门。“夜里是……活跃的时间，她现在很清醒，不会无意识攻击人的，你不用怕。”
莫笑声看出莫酒的顾虑，便对她解释道。莫酒摇头，“我不怕啊。”
她是担心恶灵伤害姜暝罢了。莫笑声身后的门，带出一阵凉风，姜暝下意识一闪，便挡在了莫酒身前。“果然成了恶灵。”
他有些可惜地和莫酒说道。莫酒极小声地问，“你……打得过吧？”
别他过来行善积德不成，将他自己给搭进去吧！闪闪：你总蹭他的功德值，还以为很简单，你看，这也不简单的！莫酒：是啊，这么不简单的事，你们神界却叫魔王来做：）闪闪选择闭麦，它现在连吵架都吵不过女魔头了，她是不是天生擅长各种“架”？“还好。”
虽然夜里是恶灵的天下，但姜暝如今是自由身，神力目前也没消耗——或可一战。当然，他认为，他和这位恶灵，也不必战斗。“你居然……成功了。”
眼前这位恶灵，除了面容变得艳丽了些，好像也没多少改变。仙仙和姜暝还认识——毕竟是“邻居”和“同事”。但他们只知道彼此的存在，能在对方显神通时感知到，却没有这样打过照面。而听到仙仙这诧异的一句的莫笑声，神色一震。他便猛地朝莫酒身边看去。“成……成功了？”
莫笑声咽了咽口水，“那，那他，他也变……”“他没有。”
回答他的是莫酒和仙仙的异口同声。莫酒听不到仙仙说话，她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按你说的，神像砸了，他就自由了。”
闻言，莫笑声只觉得这小丫头是在编故事——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成了呢！他当初只是靠近神像，仙仙就强烈不答应，更别说砸了，而他砸到一半，她就变成了恶灵。她的生前很痛很苦，是她承受不住的重量，所以她怀揣着怨气，出去伤了凡人，便成了恶灵。神明生前也是人，被人伤害致死，成为神明后却还要保护人不能伤害他们，否则就会反噬，成为控制不了自己的“恶鬼”。这是多残酷的诅咒和惩罚。可他和仙仙无力改变也无法解脱，便只能这么藏起来。为了保护她，他便开始算命，来的人多了……让她吸食一点点的“生气”，便能维系她的存在。现在，却有人那么轻松地就成了。莫笑声苦笑之后，眼里却划过一丝异样。如果莫酒和她的神明能成功，那么是不是说明，他的仙仙还有转机？“莫酒，我和她单独聊聊。”
姜暝凝眉，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和严重，他不想莫酒劳神，便想支开她。“她很漂亮吧？”
不想，莫酒却轻吸了口气，冷不丁地接了这么一句。“嗯？”
“你还‘嗯’？”
莫酒眯眼，直勾勾地盯着姜暝。姜暝扯了扯唇角，沉重的心情不禁被她搅没了。“嗯，漂亮——”在莫酒咬着牙槽之际，他缓声道，“没我漂亮。”
所以，不要想着看她了，还是继续看他吧。莫酒听了直翻白眼：“……”怎么可以这么自恋啊！（莫酒：他单独看美女？（咬牙）姜暝：我好看点，所以只看我。（吃味）莫酒：自恋！（但放下拳头）闪闪：你俩真不愧是一对，都心眼小还自恋！他是怕你看上漂亮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