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酒觉得,这次是天都忍不住站她这边了。话赶话的表了个白,被拒绝了吧,结果还带反转的——拒绝的那一方,爱慕值涨到他自己都能认清是喜欢的程度。这不是纯纯单方面虐姜暝的展开吗?于是,她一路哼着曲儿下的山。不怪她,她可是很乐意和他谈情说爱的,是他自己心口不一拒绝了!闪闪:你幸灾乐祸得嘴角都快上天了!纯情的神明啊,这千年铁树难得开回花,结果开在了这坨“牛粪”上了!可惜可叹啊!……“真是天杀的,作孽啊,谁这么损阴德地将神像给砸了啊!”
“太可恨了,难怪我们福源村这几年男丁稀少,收成也不好,不用说了,肯定是那莫酒做的!”
“那个灾星!我就说了村里不能有这号人,迟早会被她害死的!”
“走,去她家,讨个说法!”
莫正伟听着这群人激情昂扬的骂声,不禁头大。他可是和他爸去莫酒家见识过她的“邪乎”劲的,今早村里一人上山看到神庙里的神像不知道被谁砸了,立马冲到他家,还引来了这么多声讨的村民,就想逼他给个说法,去找莫酒的麻烦。可是莫酒那种能呼风的家伙,赖三都不是她的对手,最近吓得都离开了福源村了,他哪敢去触霉头啊?难不成他是嫌日子好过了,去凑这个热闹自找苦吃吗?想着,他便故作深沉地劝着众人,“大家伙,大家伙,冷静下,这事没有证据说是莫酒那丫头做的。我们不能贸然去啊,要是惹出人命……她可是个混不吝的,真被她曝光到网上了,咱们可就都不好过了啊!”
原本觉得莫正伟在为莫酒开脱的村民,听到说“曝光”、“网上”这样的字眼,立即老实了下来。家里在外上学、打工的年轻人可是千叮万嘱过,现在啊,网络发达了,什么风吹草动的都容易引起轩然大波。不说捕风捉影的事都容易被当成真的闹大……更别说他们这要将莫酒丢神庙里当祭品是真事了。万一闹大了,孩子们在外头都感到丢脸,更不会回村里看望他们、赡养他们了。这群人说胆子大的时候,对着莫酒一个小姑娘也狠得下心肠要将她活活饿死在庙里了事;但说胆小吧也是真的胆小,莫酒当时顺嘴的一句“网络曝光”,就吓得他们现在束手束脚不敢乱来。“那,那怎么办啊!这山上又没有人看守,也没有目击证人……可,我就觉得是那丫头克我们,触怒了神明,神像才会碎的!”
一老者越说越气愤,他杵着拐杖在地面敲得“咚咚”直响,然后唾沫星子乱飞地激动道,“不行,必须将她爷俩赶出去!那莫大木留着祸害不除,他也不是个好的!”
“阿公说得对!必须将那爷孙俩都赶出去!莫大木越老越糊涂了,护着那么个灾星,依我看啊,正伟,你就代表你爸,直接做主将他们赶出去完事了!”
“对对,你爸不忍心,你可不能糊涂哇,这可是祖宗几百年留下世代供奉的神像,现在神像没了,我们福源村就失了庇佑,再留着莫酒爷孙俩,大家伙可就真的没有好日子过了呀!”
一阿婆说着说着就直接哭起来,嚷嚷着活不下去。莫正伟也正有此意,他不想出这个恶人头,但莫酒爷孙俩再不走,福源村就会一直乌烟瘴气下去,只是……“正伟叔,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将我们赶走哇!”
正琢磨着说辞的莫正伟,乍一听到这称呼,还愣了下,待看到从人群外钻进来,到他面前的莫酒时,脸直接黑了。怎么这么晦气!这灾星还找上门来了!莫酒回去后也就睡了一小会,姜暝告知她,村里有人发现庙里的事了,她忙起床,然后装作不知情地又在村头村尾瞎逛两圈,这才“无意”地逛到这热闹的村长家门前。她一副抓住救命稻草的模样,拽着莫正伟的袖子,“正伟叔,咱们两家从前多亲厚啊,你要是赶我和我爷爷走,那我们爷孙俩往后怎么活啊?”
刚在旁边围观了下村里人撒泼耍赖的全过程,莫酒捡他们的“口头禅”,极其自然地现学现卖上了。周遭闹得最大动静的阿公阿婆:“……”莫正伟试图将袖子从莫酒的手中拽出来,但这丫头劲儿居然还不小!他挣脱失败,便只好冷着脸对她道,“你撒手!松开!我们两家什么时候亲厚了?那是我爸仁义心软,才顶着压力留你在村里——但你现在看看,村里这么多人,被你克成什么样了?今天神像都倒了,这是神明发怒了,他在示警!”
跟在莫酒身后怕她孤军难以作战会被欺负的姜暝:“……”你们村的人的传统是不是遇事就假冒神明“旨意”啊。怎么一个二个的,都喜欢替他“出声”。不过莫酒没有求助,他便按捺住了,没有动手,静看她怎么扭转局面。她……该不会是又反悔了,不想离开福源村了吧?毕竟,她连喜欢他都是收放自如、猝不及防的,要是在别的事上出尔反尔,也不奇怪了。莫酒拽得莫正伟的衣领子都斜了,她干嚎没泪地卖起了惨,“叔,叔啊,我爷爷年迈多病膝下无儿无女养老,我还小,刚考上的大学,没有经济来源的……福源村就是我跟爷爷的故乡,我们的房子在这,我们哪也不去的!要是你们赶我们爷孙走,那就是赶尽杀绝啊!我出去死在半路前也要喊冤的呜——”闪闪瞠目结舌:你还是我认识的莫酒吗?它了个去,这演技虽然一般,但这一套一套的说辞,简直就是换了个芯子啊!原来收了所有神通还给了她一个不方便打架的体质,她还能是这样的莫酒!莫正伟一听,这丫头还威胁他们!不禁脸黑得更甚,“你什么意思?你威胁我们?你赖着不走是害了我们所有人,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该自觉点自己走!”
莫酒抬起手臂往眼睛上一抹,便低头发出呜呜哭泣的声,嘴皮子利索地接了话茬道。“你以为我不想走吗?大家都讨厌我,我也有羞耻心的,但我和爷爷连路费都没有,更别说以后还要离开家乡相依为命生存了……我房子在这,我去哪里啊……”这话一出,在场的有点心眼的就都听明白了。路费、房子。莫酒两段话的重点都在这,她这是问村长家要钱呢!莫正伟也听懂了,所以他的脸黑得更彻底了。这丫头还真是撒得一手好泼啊!将条件摆出来了,要赶他们走,可以——给钱!(莫姐:又学会了一项技能。闪闪:无意中挖掘出了新的人设。姜暝:这善变又狡猾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