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派出所了，有几个民警都认识他了，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安分点。张骏越过莫酒和姜暝这边时，眼神凶悍，带着几分警告，但被姜暝冷冷地扫了一眼，不知怎么的，被莫酒瞪，像是被狼盯上了，怕被咬几口，但姜暝这眼神，却让混迹“江湖”的张骏有种被蛇盯上的危机感。他忙收了视线，乖乖去做笔录了。姜暝蹲在莫酒身前，想了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奶糖的包装纸都皱巴巴的，躺在他掌心，看着不太好吃的样子。“不怕。”
他以为莫酒来派出所多少会内心有些怕的，所以笨拙地表达着他的关心。“一会说清楚，我签了字就带你回家。”
他不会安慰人，见莫酒不搭理他，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视线一移，落在她红红一片的拳头上。“手疼吗？”
看张骏那人高马大不善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吃亏没？尽管，看起来张骏像是被单方面暴揍过的。“你不是不想和我走得近？”
莫酒抿了抿唇，本来想继续保持高冷和沉默的，但她意识到不讲话，估计要被他当做吓坏了的无能柔弱少女，便冷冷地哼了声，开了口。刚刚女警不管是哄还是严肃吓唬，都没能让开口的女孩，此时却像是找到出气筒似的，眼眶瞪得红红的，不知是瞪得久而生理性地泛红，还是因为生气委屈。总之看起来，像极了一只暴力的兔子。蹲在她面前的少年，长得清俊消瘦，寡言少语的性子，此时却极有耐心地保持蹲姿，温柔地和她解释。“没有，我是怕你和我走得近，被人说闲话。”
要是知道他的自卑和希望她自保的一个举动，会气得她逃课乱跑，还遇到坏人进了派出所，姜暝想，打死他也不会这么做。她还真是执拗，一点不如意便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让人妥协。哪怕并非她本意，却的确是这般执拗地逼着他从龟壳里探出脑袋来。“我不怕。”
莫酒冷冷地说着，然后给他看了眼自己的拳头，“谁敢说，我就——”姜暝却赶在她说些会被教育的话之前，一把伸手用他的大手包住了她的拳头。掌心干燥粗糙却温厚，恰好包裹着她整个拳头。“我怕。”
他喉头一哽，声音有些沙哑，“你答应我，别再冲动了，我就不刻意避嫌，行吗？”
他怕的就是莫酒现在这个样子，她做事果断，一意孤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有些事不是用拳头就能解决的。莫酒看着自己被完全包裹住的拳头，嘴角翕动，表情冷傲。哼了声后，“哦。你爱避不避，我又不在乎。”
姜暝闻言哭笑不得，只好顺着她的话道，“嗯，好，是我在乎。”
他一定不知道，他和死水一般的眼，和木头一样的脸，此时有多生动温柔。而他那张总是不愿张开更难解释的口，此时也没有吝啬言辞。终归是被改变了，只是他们一个没发现，一个不承认。是刺猬教会乌龟光壳硬没用，要伸出头来看看这个世界。而乌龟温吞慢热地陪伴，叫刺猬肯露出柔软的肚子。他们是谁都无法分开的联系，迟早会是。从派出所出来，莫酒别扭地看着前面故意走得慢迁就她的少年，语气闷闷的，“我以后要再闯祸进局子怎么办？”
他刚可是和人民公仆保证，她不会再过度自卫的。张骏当时嘴都气歪了，却因为姜暝给了医药费，又头脑清晰地指出对方存在猥亵、拐卖少女嫌疑后，吓得不敢再闹了。书读得多还真是有用，至少，莫酒觉得他为她辩护的时候，怪帅气的。“保释你。”
“……就这样？”
“嗯。”
他会不顾一切保护她，当然，如果她犯了错，他会督促她改正，陪她一起承担后果。（闪闪：特殊情节，不要借鉴不要学习，谢谢谢谢谢谢——来自本小说的审核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