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很快就挖好了地窖,地窖的位置选在院子的一角,往下挖了两米只够一个男人下去的大小,然后才挖地窖的主体-直径差不多三四米的圆形。
挖好后,在上面加了个盖子,盖子上铺上草叶做伪装。
每家人分了八九百斤红薯,晒了几天后全都藏到地窖里了。
在田悠悠的明示暗示下,大家也琢磨出好些个吃法,除了之前试过的生吃、煮着吃、烤着吃,还能和小麦粉混在一起做成红薯饼子,或者是切条晒成红薯干...
听说另外那一亩地的红苕是直接从之前的红苕上摘下来的叶子直接种的,田义便让大家把屋前屋后的地都翻整了,也种上红苕。
从一亩地的红苕上选出来的健壮茎叶分给他们,按着田悠悠的法子种下...
就在大家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时候,村子里又来了几个衙役。
他们神色凝重,让秦友长把全村人都叫过来。
秦友长想问问情况,却被其中一个衙役踢了一脚,直接跪在了地上。
“爹...”秦远上前扶起秦友长。
他想和他们理论,秦友长忙按住他,“别闹。”
秦友长朝几个衙役点头哈腰,“官爷请稍等,我...我这就去喊。”
秦远拉住他,“爹,你腿脚不好,还是我去吧,别耽误了官爷的事。”
为首的衙役看了眼秦友长的腿,然后对秦远说,“还是你去吧。”
秦远看了眼王兰花,王兰花过来把秦友长接过去。
他自己往朱家和柳家那边去,秦浩则跑向其他人家。
田义家靠的近,已经看到秦家的动静,也听到了衙役的话,便带着苏三娘和田悠悠田湛出来了。
大约一炷香时间,大家聚集到秦家门口,就连朱家老二都拄着拐杖到场了。
“人全了?”衙役问。
秦友长看了眼,确定大家都到了,“到了。”
为首的衙役挥挥手,下面的人挤到人群中,把男人们拉出来...基本上都是上次去拉去征农的,不对,多了一个人,吴景也被拉了出来。
“官爷,这是?”秦友长壮着胆子又问。
“马上要打仗了,驻军兵力不足,你们得补上。”为首的衙役说。
他这话如晴天霹雳,把大家打击得外焦里嫩。
征兵...征用他们去打仗?苏三娘一个腿软直接跌到地上...其他妇人也差不多。
打仗...意味着有去无回...
田香也吓到了,她不顾一切的冲到的衙役面前,“官爷,官爷,我儿子还小呢,他不能去打仗。”
她也不管衙役答应不答应,跑过去把吴景拉出来,“我儿子还小,不能去打仗。”
衙役直接拔出刀来挥过去,田香吓得松了手,母子俩也因此都摔在地上。
“景哥儿...”田香爬起来去扶吴景,“景哥儿不能去打仗,他才十三岁,他还小...”
其他孩子吓得躲进娘亲怀里,李玉柔更是吓得哭出声来。
田湛还好,他躲在田悠悠的怀里,被田悠悠捂住了耳朵。
田悠悠现在的心情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刚种下第三茬红薯,大家正满怀希望呢,又开始征兵了?
她看向秦友长,当初秦爷爷随口一说的话,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秦友长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打仗,怎么他们流放来了就打仗了?
这老天欺负人...还追着他们欺负...
“官爷做事不需要向你们交代。”为首的衙役说,“带走。”
几个衙役将男人们围起来,推搡着让他们往前走。
“官爷。”田悠悠放开田湛,叫住了为首的衙役。
为首的衙役正要发怒,田悠悠忙说,“官爷,你们辛苦了,我们这有几只野鸡,请官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抓来孝敬官爷。”
衙役一听,眉头舒展,“野鸡?”
“对。”田悠悠颔首,“官爷一路走来也辛苦了,不如让我娘她们给你们烤几只鸡?”
衙役想着荤腥难得...“好吧。”
田悠悠回到苏三娘身边,让她们赶紧的去把家里的野鸡抓出来。
几个婶子纷纷回家,各抓来两只鸡,直接在院子里杀了,就地烤起来。
看到了野鸡,衙役们心情也好了。
田悠悠趁机说,“官爷,你看你们来得这么突然,我爹爹和叔叔他们还懵着呢,这一路上要走到驻军那里去也不容易,我们能不能给他们准备点干粮带着?”
为首的衙役看了眼她,“去吧。”
“别想跑。”他又道。
田悠悠笑笑,“我们不会跑的。”
跑了也没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让苏三娘留在那里烤鸡,其他几个婶子回去给男人们准备干粮。
“悠悠,那你回去给你爹准备干粮。”苏三娘说。
田悠悠把田湛领到苏三娘身边,“湛儿,你留在这里。”
她自己回到自家院子,摘了一些红薯叶才进屋。
唤出交易系统,直接买了二十个红霉素软膏,全部挤到竹筒里,然后用红薯叶封上。
接着,她翻出家里流放时用的包袱,给田义装上了葛根粉、红苕、红苕干。
将包袱交给田义的时候,她还在田义耳边嘀咕了几句。
田义怔忡的看着眼,然后点点头,“好。”
“悠悠。”他扶住女儿的双肩,“照顾好你娘和弟弟...如果...”
“爹,你别胡说。”田悠悠打断他的话,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田义笑笑,抚了抚她的后脑,小声道,“悠悠,我是说如果真的打仗了,你们能逃就逃...”别惦记爹爹...
田悠悠抿着嘴,心里闷得难受,但还是点点头,“嗯。”
其他几个婶子也把包袱准备好了,交给男人的时候也低语了几句。
苏三娘把烤好的野鸡送过来,每个衙役一只。
“官爷,剩下还有几只鸡已经拔了毛处理好了,你们带上晚上吃吧。”她道。
衙役很是受用,“嗯。”
苏三娘走向田义,衙役只是看了眼,没说什么。
“义哥...”苏三娘的声音颤抖着,牵着田湛的手也在抖。
田湛感受到娘的不安,“娘...”
他这么一喊,苏三娘的眼泪就落下了。
田义也不顾人多,将她揽在怀里,“三娘,辛苦你了。”
“义哥...”苏三娘擦了擦眼泪,从他怀里退出来,“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田义点点头,“嗯。”
衙役撕下鸡腿啃了口,听到田义的话抬了抬眼皮,他们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