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悠悠回家的时候,就看到田湛坐在竹凳上,伸出小手逗弄着秀华怀里的婴孩。
婴孩笑得咯咯的,引得秀华跟着笑。
“湛儿。”田悠悠喊道。
田湛抬眸看到她,立刻就跑了过来,“姐姐,你回来啦。”
秀华也抱着孩子站起来,“悠悠,你爹爹他们在县里还好吗?”
田湛见自己的问题被秀华问了,只能不停的点头,“嗯嗯,爹爹还好吗?”
田悠悠揉了揉田湛的脑袋,“爹爹好着呢。”
她看向秀华,“秀华婶子,你这几天还习惯吗?”
秀华点头,“挺好的。”
比在自己家还好些,她和周刚的屋子很暗,也很是潮湿,这里却不一样,白日里把竹屋外面的御寒的草席去掉,便有光和风透进来。
田悠悠一把将田湛抱起来,“湛哥儿,跟姐姐去山上放套索,抓些野鸡野兔子给小弟弟补身子怎么样啊?”
“好啊。”田湛连连拍手,然后抱住田悠悠的脖子,“姐姐,走吧。”
他又转向秀华,“秀华婶婶,我们去给弟弟抓兔兔。”
秀华却有些担忧,“悠悠,你一个人带着湛哥儿上山?太危险了....”
“没事的,我常和湛哥儿上山,而且,我们不进深山,只在近山处转转。”
寻了个有野兔出没痕迹的地方,田悠悠快速的放置了许多套索。
现在还能在未完全化掉的雪地上找到兔子的脚印,再过一段时间就很难找到了。
姐弟俩携手下山,又摘了不少野菜和蕈子。
两人到了山下竹屋,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王兰花那边已经把所有的葛根磨好了,正在冲洗。
“你们姐弟俩的衣兜里藏了什么好东西?”她抽了个空隙看了眼姐弟俩。
田湛蹦蹦跳跳的来到王兰花面前,将衣兜扒给她看,“兰花婶婶,晚上我们吃蕈子汤。”
“好。”王兰花应道,“我们湛哥儿摘了这么多蕈子回来,那今晚就吃蕈子汤。”
屋里面的孩子们冲了出来,只比田湛大了一岁,如今六岁的李玉柔拉着田湛的手往屋里走。
“湛哥儿,我们一起挑蕈子。”
在田湛的期盼下,田悠悠把自己衣兜里的野菜和蕈子也解开放在地上。
孩子们围坐成一个圆形,有模有样的挑着蕈子。
“这个蕈子好吃。”李玉柔举起一个蕈子,“我之前吃过这种蕈子。”
说完,她把蕈子的根部掐掉,又拂去上面的泥土,最后和处理干净的蕈子放到一起。
“这个蕈子也好吃。”田湛学着她的样子也举起一个蕈子。
接着,其他孩子也一起展示。
第二天,田悠悠那些套索没套到兔子,只套到了三只野鸡。
午饭的时候,她让苏三娘熬了一只,剩下的两只圈养了起来。
鸡圈是让秦友长帮着做的,带顶的那种。
苏三娘听田悠悠的,夹了一个大大的鸡腿放到竹筒里,又舀了鸡汤和里面的蕈子,这是要送给秀华的。
田香闻着香过来,见她装了一直鸡腿和满满的蕈子,伸手就要去接。
苏三娘下意识的一缩,“这不是给你的。”
田香一愣,“那是给谁的?”这么大一只鸡腿...
苏三娘用另个竹筒又舀了点汤和蕈子,然后舀了点溪水倒进陶罐。
“这些是给秀华的。”
田香知道秀华是住在苏三娘家的那个女子,她的夫君现在帮他们去府城买东西去了。
但是...“一个外人,你给她盛这么好的汤?”
苏三娘一手一个竹筒,“她要给孩子喂奶,得多补补。”
“切...”田香不以为意的嗤道,“天下女人都要生孩子,又不是她一个。”
“凭什么我们自己抓的鸡,反而只能喝一点加了水的鸡汤?”
苏三娘压制住心中的不爽,“你让开,别挡着路。”
田香却坚持挡住,“她一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吗?你不会是给自己留了一份吧?”
“这一份里面全是汤,没什么东西,不如留给我吧。”
虽然全是汤,但是却很浓郁,比锅里那些加了水继续熬的鸡汤好喝多了。
田香伸出的手,被田悠悠一巴掌打落下来。
“堂姑姑,这鸡是我抓的,怎么还有你的份了?”田悠悠朝苏三娘示意,让她先给秀华送去。
苏三娘怕汤凉了,朝田悠悠投去一个别闹事的眼神,然后往自家赶。
“秀华,喝汤了。”苏三娘把竹筒放在一旁,去抱过秀华手中的孩子。
秀华没想那么多,走过去端起一个竹筒,却看到里面有一个大大的鸡腿。
“这是?”她很诧异。
苏三娘逗弄着孩子,抬头看了眼,“哦,悠悠昨天不是上山下套索吗?抓了几只野鸡,今天杀了一只。”
“剩下的两只养起来了,说是下蛋给你补身体。”
秀华一愣,“这...悠悠真是费心了。”
她又问,“给我这么多,那你们呢?”
苏三娘摆摆手,“你喝吧,我们还有。”
秀华喝了一口汤,自从去年喝了那些鱼汤以后,她就没沾过荤腥了。
苏三娘道,“没放盐花,味道有点淡,但是胜在鲜美。”
其实她们上一次喝鸡汤是除夕夜那天了,虽然田悠悠确实抓到过不少野味,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抓到。
等秀华把两筒汤都喝掉,已经是两炷香之后了。
苏三娘把孩子还给秀华,然后把竹筒带走。
回到秦家,鸡汤竟还在火上咕嘟咕嘟着,气氛也很尴尬。
“怎么了?”苏三娘问。
田悠悠站起来,“娘,你回来了,那你帮着兰花婶子把汤盛一下吧,我去叫几位爷爷进来喝汤。”
她一走,田香突然抽泣起来,“苏三娘,你是怎么教女儿的?她居然跟我说那样的话?”
苏三娘一愣,看向王兰花她们,“悠悠说什么了?”
王兰花走过来,“三娘,你别听她说的,我倒觉得悠悠说的有道理。”
“田香,你别说了,是你自己说的话太过分,悠悠才那样说的,说来说去都是先怪你。”许芬兰也替田悠悠说话。
田香忿忿的斜视过来,“我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