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心有顾虑,若此刻派陆霆冶去南疆,那京城空虚,谁来坐镇?再者,蜀州那边事情刚有进展,他悄悄派遣过去那边探听的人刚发来密报,确定沈卿呈上来的蜀州布防图是真的。他想派遣陆霆冶前往蜀州,却不想,南疆竟忽然失守!夏帝看似表面信了沈倾权的话,其实暗中让人前往蜀州打探,若非如此,怎会耽搁这么久还未让陆霆冶点兵出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沈爱卿,你以为呢?”
夏帝目光转向一直未开口的沈倾权,陆霆冶与穆国公亦然。沈倾权躬身,“回禀陛下,正如穆国公所言,陆侯爷并非合适人选。京城叛乱方平,还需有人坐镇。再者,蜀州那边也需要陆侯爷亲自带人过去。”
“爱卿所言极是,那依你观测,可有合适人选?”
沈倾权正色,“微臣不才,愿亲自领兵前往南疆。”
“不可!”
此话一出,立刻遭遇陆霆冶反对。“次此南下凶险,倭寇彪悍,沈卿去太过危险!虽说沈卿才干卓越,可毕竟还太年轻,经验不足,恐难当此任。”
陆霆冶深知此行九死一生,倭寇五万大军气势汹汹,就算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更遑论是她?再者,危难当头,他们这些人岂能推一个女子出去?“战场上哪个不危险?陆侯身有重伤,这一路奔波劳累,恐怕还未到战场身体就会受不住。再则,一年前,我曾与倭寇交过手,知晓他们作战方式,对他们的倭语也有所了解。”
“爱卿说真的?”
夏帝听闻眼睛一亮。沈倾权面向他,“是,家父曾会些倭语,所以教过我。虽说不算精通,但能听得懂。另外,倭寇使用的武器我也曾细细研究过,与他们作战,不可近身,远程攻击最好。微臣不才,手下训练出的黑甲卫正精通远距离作战,微臣去最适合。”
一番话,堵的陆霆冶哑口无言。穆国公深深望向女子,随即道,“陛下,沈侯的确是合适人选。只是倭寇集结五万大军犯我边境,此战不仅只是兵马,粮草与军械也需要支持,望陛下准允,暂停广陵仙宫建造,将国库优先拨给前线。”
“这……”夏帝听此,顿时面露难色。穆国公不怕得罪陛下,率先提起此事,夏帝就算心有不悦,可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可这点犹豫,还是让陆霆冶和穆国公心微寒。国难当头,边境大乱,陛下竟还有心思想着修炼他的广陵仙宫?“陛下,别犹豫了!现在每耽搁一分,就有更多戍守南境的士兵们战死!如今已到了我夏朝存亡的关键时刻,望陛下三思啊!”
穆国公痛心疾首,夏帝最终被说服,道,“朕明白,朕方才也只是思考,要拨多少人随沈卿前往南疆。”
这是应允了沈倾权的意思。陆霆冶还欲要说什么,被穆国公一个眼神制止,最终,也只能将心底的话全咽了回去。其实在场的几人谁看不出,陛下早就决定要沈卿去,不过是等着他们自己提出来罢了。经历中正门之战,沈倾权用兵如神,手下黑甲卫的英武,早已传遍帝都大街小巷。当然,派遣沈倾权前往南疆,也有夏帝的一点私心。“陛下,倭寇有五万大军,那至少也要调遣两万以上大军前去支援。帝都距离南疆路途遥远,可先调三千铁骑先行,之后是粮草与辎重。”
陆霆冶见事情不可回转,只能竭力为女子说项增加援兵数量。“两万人?不可!如今帝都兵力总共就只有三万,若调离了大半,京城要怎么办?万一倭寇打来,京中兵力匮乏,谁来抵挡倭寇?”
夏帝一听,顿觉不妥。经历中正门之乱,他心中战战兢兢,唯恐再发生那日之事,总是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所以夏帝绝对不允许京畿的三万大军离开京城半步!之前的叛乱,京畿大军已折损不少,虽说有三万战力,可实际上两万都算多的。宫中御林军又牺牲不少,还未整合完毕,更别说巡防营。所以满打满算,现在京中能用的,就只有京畿卫!这些兵力是夏帝最后的保障,他岂能放心交托出去?说白了,就算不是沈倾权,是陆霆冶,夏帝也不放心让他带着那么多京畿卫离开帝都。“陛下,眼下当务之急是南疆叛乱,若能在边境将倭寇拦截,那就可解京城之危!留下的一万京畿大军,还有御林军和巡防营的人,少说也有两万,足可护佑京城安危!”
陆霆冶因为焦急,顾不上僭越,细细分析局势。果然,夏帝在听他这么说,顿时面露不悦。穆国公及时打圆场,“陛下勿怪,陆侯也只是担忧边境战局。老臣以为,可先派遣一万先锋军去探探虚实,毕竟我边境还有三万战事驻守,四万人足以与五万倭寇大军一战。”
穆国公取了折中的意思,可夏帝依旧不满,还在犹豫。陆霆冶是个急性子,心中窝火,还欲劝说,这时沈倾权忽然开口打断他,“陛下,既然派臣去南疆,不如听听微臣之意?”
“爱卿有何想法,尽管说来。”
夏帝忙道。“是,陛下与陆侯爷,穆国公的担忧不无道理,京中如今兵力匮乏,若此刻贸然调动太多兵力,一,会引来朝局动荡,民心不稳。二,一旦京中出事,兵力不足定会危急陛下与大臣们的安危。”
陆霆冶听她说着,眉头越皱越紧。“倭寇犯我南疆,危急我朝,此事各大藩王想必很快会收到消息,若他们狼子野心,趁帝都兵力空虚偷袭帝都,届时,陛下在京中就危险了。”
“爱卿所言甚是!这也正是朕担忧之处。”
夏帝顿时松了口气,面露欣慰。穆国公有些意外望向女子,女子能看破这一层,他并不意外。只是眼下说破这点,无异于对她不利。陛下更不可能给她调遣太多兵力,若是如此,此去南下,只怕会危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