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冰室。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着玄冰所制的冰柜。
他穿着一件玄色的斗篷,硕大的连帽将他的容貌遮挡起来,令人无法窥探到什么。
“还差一点,端木绫就会彻底的堕魔了,这样就离得到她的元神,更近了一步。”
须臾,冰室外传来了厌桁的声音。
“启禀魔尊,贵客已到。”
倏然,冰室的门打开,男人走了出来。
大殿之上,女人穿着一袭银色的衣裳,妆容精致,粉光若腻,整个人瞧着高贵典雅。
女人看着缓缓走来的男人,朱唇轻启道:“许久未见了,离燃。”
话语刚落,一股怪风便袭向了穿着玄色斗篷的男人,硕大的连帽被风吹下,登时露出比女人还要美丽的脸,却不似女人那般的阴柔的美。
他便是如今苍云的国师清颜,但同时也是魔族的魔族离燃。
当年的匡娆便是沉迷在这么一张绝色的面孔,而无法自拔。
匡娆移开了眸子,冷然询问,“你将我约来此地所为何事?”
如今的匡娆早已今非昔比,万年前离燃因为凤凝的事情,与她和离,后来她被改嫁给离燃的兄长离渊,眼下她已经是天族最尊贵的天后了。
一万年前,离燃为了凤凝不惜舍弃天族太子之位,还为情所困而堕魔,在凤凝大婚当日杀了宿寒,几近逼疯了凤凝。
不仅如此他还丧心病狂到杀了凤皇,将凤凝夺去,囚禁在魔界。
天族以离燃为耻,废黜其太子之位,这便他的庶兄离渊坐收渔翁之利成了天族太子。
如今的他是魔族,要不是因为念着曾经的情分上,她是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到这魔界。
“我想要一件东西,只有你才能帮到我。”
离燃一脸淡漠的说。
“何物?”
“天族的还魂丹。”
匡娆蹙眉,“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当初我那么爱你,可你的眼中只有凤凝,视我如无物……”
听到这话离燃身后的厌桁默默退出了大殿。
可离燃却对匡娆的仿若未闻似的。
“我与你自幼一同长大,明明我才是那个对了解的,凭什么凤凝的出现,你的心就被她夺了去?”
这就像是这么多年以来,匡娆心里的一根刺,即便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万年,还为离渊诞下了子嗣,可她从未放下过离燃。
也想知道她究竟哪里比不上凤凝?
“你说够了吗?”离燃厉声问着匡娆。
的确,他和匡娆从小在天族长大,匡娆是天将之女,她的父亲在封印穷奇时,被穷奇打伤最后殒命了。
天帝念着匡娆的父亲对天族有功,便将匡娆视作亲生女儿般养在身边。
离燃对她从来都是将她视作姐姐,除此之外,并无其他非分之想。
匡娆抿唇,冷静了下来,“凤凝都神陨了,你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
了解离燃的人莫过于她,他想要还魂丹不过就是想要复活凤凝,可凤凝岂是那么容易复活的?
八千年前,凤凝以身献祭,就连元神都消散于世间,没有元神,只有一颗还魂丹又能做得什么?
即便他真的寻到了凤凝的元神,重塑肉身谈何容易?
“这不需要你管。”
“好啊。”
匡娆冷笑,“既然不需要我管,你想要的还魂丹,也别找我要。”
“让你来此,本尊早已做好了准备。”
离燃厉色道,“万年前凤族被灭,真凶是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你以为将知道的人都杀了,就能够确保万无一失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尊的手上有一个知道你许多秘密的人,你要是将还魂丹拿来,本尊要是将此人送到天族去的话,你觉得离渊和天族的那些家伙会怎么看待你?”
离燃目露寒光道,“届时你还能保住你天后的位置吗?”
“你在威胁我?”
匡娆半眯着眼眸,当年她将所有知道她灭凤族秘密的人都处理了干净,离燃这话……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男人讳莫如深的说。
闻言,匡娆紧紧盯着离燃,仿佛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丝毫的破绽,但他的眼眸深邃不见底,似乎什么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了离燃一人。
将匡娆送出魔界后,厌桁便回来复命,“魔尊,已经将天后送离了魔界。”
离燃并未出声,只是坐在高位上,似乎想着什么。
沉默了半晌,厌桁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回禀道:“魔尊,还有一件事情,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抓到了鲛人,已经关押在水牢里等待魔尊发落。”
离燃飘远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来,如今鲛人得手,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眨眼间已经到了中旬,祈福结束后,秦昕和端木绫带着诸位夫人和贵女们便离开了万山寺,回盛都。
短短的数十日里,秦昕给各家贵女都暗示了一番,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的?
她这也是为了皇帝能够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着想。
秦昕回到皇宫后,作为孝子的端木峋自然要到慈和宫请安。
秦昕见到端木峋笑得一脸慈祥,还拉住了端木峋的手,“哀家去万山寺祈福不过才短短数十日罢了,皇帝瞧着倒是清瘦了些许。”
“这段时日甚是忙碌了些,玉启国派来使臣说是愿与苍云和解,并且永远臣服于苍云。这都是皇长姐的功劳,儿臣自然不敢松懈。”
“况且,下个月便是皇长姐大婚的日子,会更忙,并且萧国使臣将在不久便会来到我们苍云国,这次萧国来访,目的定然不纯。”
端木峋将最近可能要发生的事情给秦昕讲了个大概,他们母子二人虽然不如儿时那般亲近了,但毕竟这个女人对他始终是有养育之恩。
他该尽些当儿子的孝道,这个的前提则是她在不危及自己地位的情况下。
秦昕忽然停下脚步,眉目欣慰的望着端木峋,“很好,哀家的峋儿长大了,是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随即秦昕屏退了殿中的宫婢太监,而后秦昕到一个角落开启了机关,取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上面还包裹着一层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