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确实在理……”
端木绫沉吟了片刻,手中的黑子落下。
她一直在想,这颗棋子该怎么落下才是对的,这么多年以来她付出的心血并不少的,再去培养一个又何妨?
桐月看了眼棋局,笑道:“公主这一步走得真是妙,是在下输了。”
人生如棋,每走一步都需要仔细考量,一步错,则是满盘皆输。
端木绫将棋局当作是战场,每一颗黑棋都落在对应的位置上,可以说她的棋局本就毫无章法可循,但最后却总能胜过他一子或者半子。
“再来一局。”女子朱唇轻启道。
……
容宣将胡姬安排在一家客栈内,他要是突然将这么一名女子带回容府,势必会有损他和那胡姬的清誉,遂是将其留在客栈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从客栈出来,容宣侧首看向身边的容亭,这是分别两年之后他总算是能好好的和阿亭说说话了,而且看他如今的状态和之前在府中见他的那副样子,完全不似失心疯的样子。
“阿亭,你的病症是好了吗?”
容宣遂是问道。
“是。”容亭点头,就解释说,“长公主让人治好了我的疯症,我才得以恢复如常人般。”
“那真是太好了!”容宣很是替他高兴。
可容亭看着眼前这位兄长,脸上却笑不起来,他是傅琳的儿子,容染的嫡亲哥哥,那对母女是如何对待自己的,那些记忆犹如一把利刃在他心里刻下了痕迹。
实在是让他难以忘却!
弯月被云层遮住了面容,透不出一丝光亮。
走到了容府附近的街巷,容亭停下了前行的脚步,而容宣走在前头还在说着他离开玄月门之后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这两年来师父他又收了几个新的内门弟子,如今你恢复了神智,不如也回到师门吧,如此,我们兄弟二人便又能在一起修炼了……”
容宣说着正起劲,忽然感觉到身后的容亭似乎没有跟上来,一转过身却见他站立在原地。
“阿亭怎么了?”
他两步走近,沉声询问着。
“马上就到容府了,我就送大哥到这里吧!”
容亭本就不想跟他回去,容府是个冷漠无情的地方。
总有一天,他会凭着真本事将在容府受到过的屈辱百倍奉还给他们。
闻言,容宣不禁拧眉,“什么意思,你不随大哥回家么?”
家?
听到这个字眼,容亭只觉得可笑,那个地方只是他的家,而并非是他容亭的家。
“我现如今暂住在长公主府,还并未向长公主辞别,等之后吧,我会再回到这个家的。”等到他回家之时,希望那些人还是那副嘴脸。
仿佛静止了片刻。
“长公主她有些方面,你定要注意与她保持距离,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他想了想,还是该提醒一下容亭的,毕竟端木绫的贪图男色之事既然被人传出来,想来定然不是空穴来风,还是适当注意得好。
“大哥不必担心于我,我如今一无所有,又是被师门逐出来的废物。长公主她身份尊贵,怎会瞧得上我?”
容亭心里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像梦里的那个女人说得那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任凭如何肖想去得到,最终都不属于他……
“当时是因为你练功到走火入魔,掌门与师父才会如此抉择,眼下你的情况大好,完全可以重新……”回到玄月门。
后面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容亭出口打断,“大哥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起,夜深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阿亭……”
容宣轻唤着他的名字,总觉得他心里似乎装着很沉重的事情。
看到容亭眼神里的坚毅,似乎两年的不曾相见,令他们之间变得陌生了许多。
无奈之下,容宣只好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只要看到阿亭安好就行了。
不多时,容亭的身影随之消失在夜色里,长公主的侍卫似乎知道他,没让他过多的言语就放他进去。
而小正子正守在门口一副钓鱼的打瞌睡样儿,貌似在等他回来。
他上前拍了拍小正子略带有婴儿肥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