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手上的针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拔掉的,她起来走向严湛,想把人叫醒。她刚伸手过去,就被严湛一把捏住。严湛倏地睁眼,目光犹如地狱里的修罗,带着警惕与杀意。“三叔?”
曼殊手腕儿被他捏得生疼,不自觉叫出了声。她不知道严湛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在别人靠近的时候是这种反应。“曼曼?”
严湛看清是她,赶紧松开了手。曼殊揉了揉手腕,已经红了一片。“三叔,你这样睡得不舒服吧?你去我床上睡一会儿,我去做饭。”
现在才下午两点多,她想吃完饭再去一趟博物馆。“还烧吗?”
严湛从飘窗台下来,站起来比曼殊高一大截。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烫了。曼殊摇头:“不烧了,但是你必须休息,还有你之前有没有受伤……”她刚说完,就见严湛腰腹处衬衣染了血。曼殊顾不得避嫌,伸手就掀了严湛的衣裳。他腰腹处缠了绷带,绷带还在浸血。“三叔,你受了伤都不去医院?”
曼殊一想到他受了伤还照顾自己一天,委屈在飘窗台上睡觉,就一阵愧疚心疼。严湛瞥了一眼腹部,不怎么当回事:“小伤。”
“怎么会是小伤呢,连血都没止住,肯定很严重!”
曼殊拽着人往外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等等我,我先换身衣服。”
“不用去医院了。”
严湛没想到她这么紧张。“怎么能不去?”
曼殊眼圈儿一红,声音里都是哭腔,“你伤得这么重,都不跟我说,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啊?”
严湛眼看着小姑娘快哭了,赶紧哄她:“好,去医院,别哭。”
听他妥协,曼殊这才破涕为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换衣服。”
曼殊转身回房,顺手关了卧室门。她换了一件针织衫,又穿了一条半身裙,把头发随意扎了个丸子头。“走吧,我们出门。”
因为严湛有伤,曼殊事事以他为先,都只差扶着他走了。严湛的车就停在楼下,他想自己开车去医院,曼殊不让,两人干脆叫了出租车。他们到的是童年挂职的医院。童年刚好查房结束,就看见严湛和曼殊。他伸手拍了拍曼殊的背:“曼殊妹妹!你高烧还没退吗?”
两人都跑医院来了,童年怀疑是不是他哥医术不行。曼殊一见童年,赶紧把严湛推给他:“年哥,你快帮三叔看看,他受伤了。”
“怎么回事?”
童年把病历本交给助手,带着两人往他的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问。“小伤,她不放心。”
严湛瞥了一眼曼殊。在他看来,这确实是小伤,只是小姑娘不这么想。“啧……”童年看他一眼,“带着小媳妇儿秀恩爱秀到医院来了?”
“童年。”
严湛的语气里带着警告,“研究经费不想要了?”
童年立马投降:“得得得,我再也不乱说了。”
童年也不再废话,当着曼殊的面拆了严湛的绷带。严湛小腹处是刀伤,这点伤对严湛来说确实不算什么。童年给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下,重新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