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初三教学楼那边和我们的教学楼里,同时冲出了两股强烈的紫色光柱,直上云霄。
周遭的天在几秒钟之内黑沉了下来。 什么情况?!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战神联盟几个也是眼都直了,但他们反应可快,两秒钟不到,就带起几股狂风,在我身边只留下了呛人的尘土。 “喂!孩子,别去啊......”警察叔叔看着飞奔出去的几个“学生”,焦急地大叫出声,起身就想去拦。可是战神联盟的速度又哪是常人能追上的呢,霎时就没了影子。 我望着那光柱,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这下肯定会上热搜了。 不出半分钟,教学楼里就跑出了乌泱泱的人群。惊慌失措的学生们大声哭叫、推推搡搡,光顾着逃却完全不注意脚下,被绊倒的几乎就不太能站得起来,连带着后面好几个人摔成一堆...... 惨不忍睹。 我喊了几声,想缓解一下这一团乱,但当下人人都想着逃命,老师们也都完全失了态,哪有用呢? 算了,跑就跑吧,赶紧清空现场,好让战神联盟在里面可以发挥。我站上升旗台护栏之间的铁链,以两米的高度俯视。 哎,生哥呢? 我站得这么高,他不可能看不到我,而他若是看到我,就一定会拉着我跑......最先跑出来的一拨人都聚到了校门口,可是,里面没有生哥...... 我立刻就想跳下去,冲进初三教学楼找他。 却根本跳不下去,全是人,我是要拉谁给我当肉垫啊? 我急得大腿发软,快啊,你们快点跑啊!我还要找人呢!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人终于少一些了,我将双手往下一撑,把腿从软塌塌的铁链里释放出来,一个手翻落地。顾不得手掌心传来刺痛,也来不及拍掉抹到的灰尘,飞也似地冲向初三的教学楼。 “阿情!”正当我把什么都抛之脑后,一门心思往前冲时,突然被人用力拽住了胳膊,被强制性停下,还因为惯性差点摔了一跤。 刚本能地想要挣脱,就见拉住我的人是布莱克。他身上略微发着紫光,轻声责备我道:“这里危险,进来干什么!”
“我来找生哥!”
我答道。毕竟跑得太猛突然停下,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你到外面去!”布莱克说什么也不允许我再靠近教学楼半步,“寒生没事,这里交给我们了。”
但是到底怎么了? 不过那句“这里交给我们了”也的确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恍惚之下,我的手臂肌肉就没了紧绷的力道。他也松了手,脚下一蹬,嗖地就没影了。 我有些纠结地在原地站了几秒钟。 就这样出去吗? 不过既然布莱克说这里交给他们,那应该就是只有他们有能力处理。要是我还贸然往里跑,只怕会添乱。 好吧,相信他们! 我又跑回了外面,学校门口聚集了几千号人,乱哄哄一片,让我觉得心烦意乱。这群不经事的家伙,一遇到点问题就跟被火烧着的蚂蚁似的,手足无措地爬来爬去,除了又哭又叫还能干些什么! 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我自认为这话在我身上应该不算非常贴切。 不过我也不打算指挥他们冷静,乱成这样,我一个人的嗓子怎么可能喊得住呢。于是,我离他们远着一些,站在一旁,脑子飞快地转起来。 有一些风迎面吹向我,刮起我的头发。 能量很强大。 有没有可能,是像上次一样,这附近产生了什么能量场,唤起了这两股能量?或者说,有一个能量场,藏在学校里,被什么东西一激,就爆发出来了?若是前者,那么周围很可能有危险;若是后者,那么为何出现在这里? 我正想得入神,就处于一种把周遭一切都丢到九霄云外的状态,教学楼的方向猛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吓得我一个激灵。 这种事情真是万试万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给耳边来个车胎爆了的动静,总是吓得到我。 教学楼没塌可真是个奇迹。 我抬头一看,教学楼顶没有越出护栏的那一小段屋檐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很熟悉,是卡修斯,另一个是......我眯起眼去看。 于直?! 好像不太对啊! 我情急之下,一个助跑攀上了操场边一棵又高又粗的大树。真是,这棵树比外头荒郊野岭那些还难爬呢,我的掌根处被树皮擦伤了一点。 下面的人连声尖叫,老师们都在喊我下去。 我不理会他们,爬到一根很粗的树枝上,撩开枝叶——在这里看,视角确实稍微好了一点。也正是这个视角,让我看得更清楚了一些,那个确实是于直,那个平时跑两圈都能累得气喘吁吁的于直,正和卡修斯在那么高那么危险的地方以体术搏斗,打得一时间难解难分。 于直的双拳上燃着些微的黑色火焰。 卡修斯的打法是速度型加敏捷型,双手轻微握拳架起,在这样窄的一点点沿上轻巧地跳跃着,用那种跆拳道不知达到多少段位才有的腿脚功夫,来回变换支撑腿,侧踢、横踢、二段踢,一顿火力点满,差点没帅气死我! 怎么着也是堂堂战神,变成人身后身手可能稍微受限,但对付下普通人还都是不在话下的。 要不我为什么反复确认和卡修斯缠斗的那个是于直呢,就算是谢临风那样胆子贼大运动细胞还非常发达的,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怕,不可能还可以这么淡定、似乎完全不在意一踩空就会坠楼地和人打架。 于直在卡修斯猛烈攻势下只得被迫招架,可他能顶得住战神踢他一脚我都要觉得我的世界观被颠覆了,这时居然连续扛下了卡修斯好几记二段踢,到底是谁在做梦?! 谁都没在做梦。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树皮,一手心的汗水,泡得掌根的擦伤有点轻微的热辣痛感。 就在我恍惚了一下的时候,于直开始反击。他一脚尖踢向卡修斯的膝关节,卡修斯一个跃起屈腿躲过这毒辣的一招偷袭,前脚掌落在细细的铁栏杆上,如同轻功水上漂,身形未见丝毫不稳。于直一次不行当然还要再来第二次,抡起一拳砸向卡修斯的脖子...... 嗯,这外挂开了一点,但不多。 搏斗的时候摆起手式,谁都知道要护着头颈,还砸脖子?哎呀,这一场搏斗卡修斯稳赢,但会不会被说胜之不武?我绝不会这样说。 卡修斯左前臂一个格挡,完美挡住那一拳。 他多少有点手下留情了。念在对方是个普通人,虽然也是个变得很奇怪的普通人。他将自己的左臂顺着于直的拳头绕住胳膊,反手一拧,于直仰头一声惨叫,失去了反抗能力。 看着没怎么用力,是使的巧劲儿。 应该是卸下关节来了。 挺好,卸下关节尚且不狠,又能让对方打不动。没问题,一会儿交给我,我摸摸他的肩膀,就大概知道该怎么帮他把关节弄回来了。不就是脱臼吗?我以前在雨林里摔过一跤肩膀还脱臼了呢,摆回来就好了,不是大问题。 其实还是很痛的,可能只是对我来说不是大问题吧,我说过我运气很好的嘛,每次一出去探险,都像有神明庇护一样,再凶险也能好好回家。 我爬下树,就看见盖亚揽住寒生,战神联盟几个都从楼里跑了出来。楼上的卡修斯也护着被他牵制住的于直,径直跳下,轻盈落地。 我赶紧迎上去:“都没事吧?”
他们个个都跟泥潭里滚完一圈出来的小猫一样,虽然还都精神饱满、双目聚光,但也是满面尘土,鬓发散乱。 在里面干嘛了折腾成这样? 卡修斯给于直弄回关节,却没让他保持清醒,两根手指一按他后脖颈,给了他一个强制性睡眠。 正在此时,我看见了一个狞笑着的黑紫色的像鬼魂一样的玩意儿,从于直后脑出来,然后飘上天去。 我当时就懵了,瞪大一双发酸发疼的眼睛,追随那鬼魂。 “看什么呢?”
雷伊望向我看的方向,又扭头看我。
“你们看不见?”我很疑惑,抬手指着高处,“像是鬼魂,从于直身上出来的,就在这里。”
“哪有东西啊?”
盖亚揉揉眼睛,他好像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有东西!”我高声道,下一秒,那鬼魂突然俯冲下来,人怕鬼的本能还是被激发出来了,我跳着脚躲开,“呀!!它过来了啊——”
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睁眼一看——拳脚再厉害,又哪里能防得住鬼魂这么虚无的东西啊?我本来都缩成一团等着被上身了,却发现这鬼魂在我身前一分米左右的地方暴躁地冲撞着空气,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它。 它不断变换方向,但是无论从哪里,都没有办法接近我。 我真懵了,我身上有这么强大的气场,让鬼都害怕吗?气场这玩意比鬼魂还虚无呢! “阿情!”寒生撑着双膝弯腰看我,瞳孔在黑色和紫色之间变换,频率几乎接近心跳,“你身上在发光?”
“啊?”
我实在要被这一连串的奇怪事件搞得怀疑人生了,我低头看看自己,有吗?我在发光吗?
“真的啊!”卡修斯略微睁大的眼睛里盛有一些惊喜,“我也看到了,是那种半透明的黄色的光!”
透明能理解,可我真看不到哪有什么黄色的东西。周遭一切,除了这个上身我不成消散掉的鬼魂,其他都很正常。 “还好吗?”
雷伊道。
“还好......”我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我宋思情,头一回被吓到直接摔在地上,还被那么多人看到......真是丢死人了!!! “现在什么感觉?”布莱克问。
“感觉好尴尬。”我一头黑线。
“我是说觉不觉得哪里不舒服?”“不觉得啊,有什么不舒服的,鬼魂上身失败啦。所以说鬼也不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么。”
我活动了一下双臂,“倒是觉得精力充沛。”
他们四个的视线相对,在彼此的脸上转圈,他们的眼神里含着三分喜悦三分惊奇四分难以置信。 学生们都受惊不小,哪儿还顾及什么规矩,从有一个人溜走开始,大家就都不管书包和作业,惊魂未定地往各自的家的方向跑,老师和保安都根本管不住。校门口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估计都是被那两根光柱吸引过来的。 “阿情。”
人少些了,雷伊过来拉我,一向沉稳的他的话里尽是藏不住的激动,“你说过,你运气很好,见过很多危险的场面,却总是能安安全全、毫发无损地回家。即便受伤,也只是小伤。”
“对啊。”
我直视他那双翡翠般的眼睛里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怎么啦?也许是有神庇护我呢。”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谁知道雷伊温和而认真地点了点头,顺着我的话说下去,“可能真的有神在庇护你。”
我给噎了一下:“我说笑的。世界上哪有神?信教的人才觉得有神呢。”
雷伊嘴角一扬,这个笑容竟然使我无法认为他是在陪我说笑:“但我不是说笑的。你没见过神,哪儿能一口咬定世界上没有神呢?”
那得看是什么神,学神我可是见得不少。 “你说的神?”
我脑子里蹦出一个让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 “阿情!”
盖亚老干部般背着双手走过来,中气十足地道,“没准,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女孩。”
他们要找的...... 有死神之力或圣力的地球孩子? 他们还告诉我说,生哥身上就有死神之力,那么,圣力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