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瑶瑶满心喜悦, 脸上却是悲悯。“二表哥,我们吴家的药材钱不要了,一个病人就收一两银子诊金费给神医,如何?”
吴远贵笑容宠溺:“好,就依瑶瑶所言。”
百姓们一听,虽说不是全免,但人家药材已经免费,不能再得寸进尺,能有人给看好,就算万幸。吴瑶瑶走到神医前,福福身道:“神医,一切就拜托了。我那里还有些首饰,如果您要觉得不够,等事情了了,卖掉首饰,也要补偿您。”
神医看她一眼,眼底深处掠过几丝笑。这位吴小姐,还真是个厉害人物。罢了,一两银子,这么多人聚集起来也不算少。“好,就当回报吴小姐的恩情。”
“多谢神医!”
百胜们也跟着喊:“多谢神医,多谢吴小姐!”
“多谢神医,多谢吴小姐。”
“谢谢吴小姐!”
“吴小姐是我们的大救星,是仙女!”
众人一片称赞声。江月回无声冷笑,真会造声势,吴瑶瑶玩这一套,真是高手。忽然,人群中有人喊一声:“天呐,大家看!”
“看庙中的神像!”
众人抬头看,齐齐发出惊呼。江月回和星左赶紧往窗下躲了躲,虽然看不见,但听得清楚。“你们看,神像的容貌……是不是像吴小姐?”
“没错,真的很像,尤其是眉眼。”
“天……这是天意吧?”
“这庙以前我经常来拜,以前的神像不是这样的,这次定是因为天意,因为吴小姐救我们于危难!”
吴瑶瑶心中愉悦达到顶峰,激动得手心冒汗不过,真是遗憾,江月回没有在此处。应该让江月回睁大眼睛,看着她享受荣光,嫉妒得发疯才对!她看向神像,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台座底下明明还放了能发光的药珠,应该在被人们认出神像是她的同时,发出光芒才对。怎么现在没有?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效果已经足够好。吴瑶瑶脸色泛红,更显娇俏妩媚:“大家排好队,让神医看病吧,年纪大,症状严重的,往前排。”
众人又是一片感激道谢声。有人给神医搬来椅子,他装模作样地坐下。另一边桌子前也坐位账房先生,记录收钱。第一位,就是那位老婆婆。她是陪着老伴来看病的,她老伴病得只能勉强磨着步子走,眼睛都要睁不开。神医给把了脉,眯着眼睛道:“不错,的确是疫症,取药煎服吧!”
老婆婆点头称是。“不过,他年纪大,病得又重,一副药怕是不行。”
老婆婆又抹泪,老爷子费力睁开眼睛,嘴唇哆嗦着小声:“不……不治了。留下那点钱,给你……给你傍身……”“你要是死了,我还傍什么身?”
老婆婆哭骂。吴远贵道:“不如你们在这儿喝两碗现成熬制的药。碗虽小,但可以喝两碗,仍算你们一两银子,算起来也合算。”
老婆婆有些心动。吴瑶瑶拿出一两碎银,放到账房先生面前:“老婆婆的钱,本小姐先出了。”
老婆婆感激地说不出话:“吴小姐……”“婆婆不必多说,先喝药看看吧!”
家丁给盛了一小碗药汁,老婆婆喂老伴喝下。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就等效果。后窗下,星左气得冒烟:“江小姐,从未听说过,吃药治病还要考虑合不合算。还利用神像作假,好不要脸,亏吴家还做药材生意,真是丧良心!”
江月回眼底怒意闪过:“放心,这事儿还没完。”
“江小姐,他们那药真的会管用吗?”
星左可是眼看着江月回治好了小甜栗和孙婆婆他们,可没见吃什么药汁。而且,江月回说了,根本不是瘟疫。江月回还没有回答,外面百姓一阵欢呼。只因那位喝过药的老爷子说,他感觉不那么难受了。星左又站起来,从窗子里看:“江小姐,那位老人家看起来真的好些了。”
江月回一听这话,就心中有数。起作用的,不是药材,而是药中放了解药。她等的就是确定这一点。正想出去揭穿,忽然有人冷喝道:“好你个刘二胖,竟敢在此行骗!”
刘二胖?江月回纳闷,从窗户里寻声望。人群正热闹着,猛地被这一声又炸得安静下来,人群左右一分,走出一位五十多岁的夫人来。她鬓角泛白,眼角也有丝丝皱纹,但眉梢微挑,一双眼睛又圆又亮,此时充满怒意,满是威严。她穿着深蓝色衣裙,外披同色斗篷,走路带风,眨眼就到神医面前。神医上下打量她几眼,下意识站起来:“你……你是何人?”
夫人怒道:“我是何人?你还问我是何人?你说你是神医,报的哪家名号?”
神医心砰砰跳,预感不妙。吴远贵上前道:“这位夫人,你是来看病的吗?如果是,请过去排队,不要打乱秩序。这位是我表妹请来的神医,我们吴府的贵客,还请你客气些。”
吴远贵语气着重在“吴府”二字上落了落,意在提醒夫人,这是吴家的人,吴家的事。不料,夫人并不买帐,短促笑一声:“吴家算什么东西?你一个小辈,也配在我面前说话?妄想用吴家压我?”
“你……”吴远贵顿时变脸。吴瑶瑶仔细打量,这位夫人虽眼生,但不像寻常人。而且,衣着首饰看着低调,但都价格不菲。在不知对方具体身份之前,还是不要轻易得罪。她上前行礼道:“夫人莫恼,小女瑶瑶,见过夫人。今日城中突发瘟疫,受苦的百姓颇多,我吴家既开药铺,当义不容辞。适逢夏神医在府中作客,所以小女便请他来问诊。若是夫人有什么急事,不如先同小女讲一讲,能帮的一定帮。”
夫人目光锋利,如刀刃一般,说话更是字字如钉:“瘟疫?你说,这些人得的是瘟疫?”
“正是……”“谁说的?”
“方才神医已经诊治过,说……”“既是疫症,那就该把得病的人暂时分开,负责看护的人也该戴上护具面罩,洒扫药粉,这都是最基本的处理方式。哪像你们,一个个花枝招展,吐沫星子横飞,叭叭地唯恐显不着你们。”
夫人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吴瑶瑶的肩膀,似是十分嫌弃地推开她。“没功夫和你个虚伪的小娘皮废话,”夫人一指神医,“刘二胖,你给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