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金英“唉”地叹了一声,说,“这段日子,正为这事烦着呢。”
张少飞追问:“阿嫂,因何唉声叹气呀!”
于是,石金英便把霸塘村那个保长的儿子看上了她家大妹,不管她家同不同意,扬言10日后亲自带媒人上门下聘礼订婚,到年尾娶大妹过门的事说了出来。张少飞看向石金英,问道:“那个保长的儿子长相如何?”
“唉,”石金英叹了一声,说道,“那个曾世仁,生得歪嘴兼凸眼,十足个二世祖,那有你生得青靓白净呀。”
“这个二世祖,自恃他爹是个保长,横行乡里,作威作福,专门欺负未婚女子,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简直是烂虾蟆想吃天鹅肉!”
张少飞习惯性地以坐公堂的口吻气愤地说着,见大妹愁眉不展,逐问,“大妹,你愿不愿嫁他?”
大妹见问,坚决地说:“我死也不嫁给他!”
“唉,阿女,好丑命整定,人家势大,聘礼都放下了……”大妹听娘亲这么说,“哇”的一声放声哭着跑回房里。一时之间,本来充满欢声笑语的大院里,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这时,幸好梁大厨在厨房炒完了最后一道菜出来,见大院里静悄悄的,便道,“可以开台食饭啦!”
当他发现大妹不在,转向乐敬辉,问,“寨主,大妹呢?”
“刚才提到大妹的婚事,她哭着回房去了。”
梁大厨摊了摊手,不好意思地说:“大妹这件事,却也不是,答应也不是,难啊。”
“我去劝劝大妹出来吃饭吧。”
石金英边说边行去大妹房里。石金英进房后,见大妹还在抽泣着,便好心地安慰道:“大妹啊,你也别太难过了,办法总会有的,先出去吃饭再说吧。”
“阿娘,真有办法不嫁那个二世祖吗?”
乐志华听了后,止住了抽泣,用手抹了抹溢在眼角的泪水,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睛燃起了希望的晶光。石金英贴近大妹耳边,面授机宜:“你想下,你三妹那个救命恩人,听说连老虎都被他治服了,你就出去吃完饭求他,他一定会想法帮你的。”
石金英一席话,如灵单妙药一般驱除了笼罩在乐志华心头的愁云,当即破涕为笑,笑逐颜开地挽着石金英来到大院。石金英见张少飞身边有一个位空着,便让乐志华坐在那个位上。乐志华这一坐,令全场的人眼前一亮,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真是天生一对啊!”
乐志华一听,俊俏的脸刷地红得像火烧山,羞答答地说:“你们欺负人。”
张少飞被大家这么一说,开始也怪不好意思的。随即机灵一动,风趣地开着玩笑说:“若能娶得貌若天仙的大妹回家,我娘一定乐开了花!”
大妹被张少飞这么一说,连耳根都红了,额上渗出了香汗,明眸一转,偷偷地看了一眼张少飞,恰如秋波送情,娇嗔道:“连你也欺负俺。”
乐敬辉作为这个院子里的主人,又是这次宴会的发起人,这时,他倒了一大碗酒,站起来说道:“咱先把那些烦心事放一边,难得今天大家高兴,我首先敬咱家的大恩人阿飞一碗。”
说完一仰头,“咕咕”地把那碗酒喝光了。石金英也是个性情中人,是个千杯不醉的铁娘子,加上这罐糯米酒香气扑鼻,沁人心脾,也跟着站起来,说道,“俺也敬俺家大恩人一碗。”
话音刚落,把一大碗酒喝了个精光,连说:“好酒、好酒!”
乐敬辉夫妇敬完张少飞后,轮到乐志成敬酒了。只见他倒了一大碗酒拿到张少飞面前,然后,倒满他那一碗,豪气地说:“阿飞哥,你面对猛虎,毫无畏惧,此举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这碗酒,我就喝尽,你就随量吧。”
乐志成与张少飞碰了一下碗,把一大碗酒一饮而尽。张少飞自他妈带他来到这世上二十个年头,虽然也混迹过官场。但从未饮过这么好的糯米酒。此时,阵阵酒香令他心旌摇动。只见他优雅地站起身来,学着乐敬辉的姿势,头微微一抬,凸起的喉咙一上一下地走动着,直至把那碗酒喝了个精光。乐志成向乐志丹使了一下眼色,她会意地端起面前那碗酒,站起身来,满怀感激地说:“阿飞哥,多谢您舍身相救,这碗酒小妹敬您。”
乐志丹把那碗酒放到唇边,正欲要饮,她妹妹乐志凤也跟着起来嚷嚷;“我也敬飞哥哥。”
乐志凤这么一说,引得大家都开怀大笑起来。张少飞乘着酒兴,双手捧起他面前那碗酒,站起身来,充血的双眼近距离地看着坐在身旁的乐志丹和乐志凤,红着脸,口吃着说:“小妹妹,飞哥哥和你碰碰碗好不好?”
乐志凤乖巧地说:“好,我和二姐敬大哥哥,好吗?”
张少飞微笑着说:“小妹妹真乖,大哥哥和你二姐把这碗酒喝了,小孩子不能多喝,就喝一点点,好吗?”
“为什么喝一点点呀?”
乐志凤眨着那双小眼睛,不解地问。“小孩子不能喝多,喝多了会醉的呀!”
张少飞低头看着乐志凤说。“喝醉了会吟诗吗?”
乐志凤天真地问。“当然会呀!大哥哥问小妹妹,怎么会想到这样问的呢?”
“有一次,二姐喝了好多酒,回到房里不知和谁说话,我就问二姐,她说在吟诗呀。”
乐志凤仄着小脑袋说。原来三年前,乐志丹她爹生日,她喝了好多酒,一回到房里就把在学堂里塾师教的诗经念了个遍。想不到事隔了这么久,她小妹还记得,还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了她的私隐来,真是另她做梦也不会想到。“阿飞哥,别听小屁孩乱说,没有的事。”
乐志丹红着脸说。“小妹妹,大哥哥教你念诗好不好?”
张少飞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好呀!”
乐志凤拍着小手说。“小妹妹听好了,大哥哥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
张少飞看着乐志凤,朗诵,“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张少飞朗诵一句,乐志凤跟着念一句,就像先生教学生似的。就在张少飞教乐志凤念诗间,小志凤发现她娘亲不时用手在身上搔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