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愿意？”沈灼兮笑容坦荡：“本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法子，秦大人从医多年，贵为太医之首，门下徒弟不少。”
“您要是学会了，更多人收益，医术能传扬是好事。”
“沈小姐年纪轻轻，看事透彻，竟有如此胸怀。”秦淮面色复杂，叹道：“放眼如今的杏林，郎中虽多，可真有本事的人，不愿意分享医术。”
“都想用那点医术沽名钓誉，唉，说来惭愧，就连我，曾经也是这个心思。”
沈灼兮只抿了抿嘴，没有答话。
曾经的她贵为东陈国唯一的玄医巫女，医术逆天，也曾有过关门弟子。
不过那弟子天赋不高，后天努力又不够，学了三年多，连最浅显的东西都不会，她失望之下对外称暂时不再收徒。
如今想来，被人从悬崖推下后，她那一身无人能比的医术也失传了。
再有重来的机会，她何不将医术倾囊相授，造福百姓？
沈灼兮收回心思，道：“秦大人不嫌弃我卖弄就是，明日这个时辰，我会接着来右相府给张公子行针，您看一遍，我再细教。”
两人又将方子确认了一遍，没问题后，秦淮才带着药方，准备吩咐人买药。
“秦大人。”沈灼兮叫住他，道：“买药可需要去太医院？”
“太医院的药是专供宫内的贵人们，不能外卖。”秦淮收起方子，道：“咱们在外头开的方子，只能在外头买药。”
“水天街上有家名为义安堂的药铺，是我名下的铺子，里头的药材尚可，您要是不嫌弃，可叫人去那边拿药。”沈灼兮道。
秦淮一愣，随即皱眉，道：“沈小姐出身医药世家？”
景沐翎暂时还没对外公布消息，沈灼兮也不好说，只道：“不是，那铺子是朋友送我的，各种契纸才交给我。”
“今儿早晨去检查过，准备重新装修后，再换个名字开业，里面的药材我也检查过，的确可以。”
秦淮一口应下，道：“沈小姐医术过人，看药材肯定没问题，我叫人去义安堂买就是。”八壹中文網
义安堂的装修改造很简单，三四天就能结束，趁机打出名气，也省的开业的时候费心思宣传。
沈灼兮福身行礼，道：“多谢秦大人。”
“你为人可以，我自然相信，何须言谢，等你铺子开业，我给你捧场。”秦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方子。
“现在，咱们还需要去给老夫人和右相夫人解释一番。”
张慎之回来连话都没说，就再度昏睡，老夫人和右相夫人一直守在床榻前。
等沈灼兮和秦淮写完方子，右相夫人赶紧迎上去，问：“两位商议的如何？”
“方子已经定下，叫人马上抓药熬药就是。”秦淮将方子递给身边的小厮，道：“去水天街上的义安堂，那儿药好。”
“秦太医。”右相夫人看着小厮急吼吼的背影，焦急道：“慎之回来后就睡着，人事不省，会不会又严重了？”
秦淮看向沈灼兮，沈灼兮会意，解释道：“行针后消耗气血，张公子本就体弱，昏睡也正常，最多两个时辰就醒了。”
右相夫人很感谢沈灼兮鼎力相救，可对她完全不了解，也也不敢全信她的诊断，点了点头，视线依旧落在秦淮身上，盼着他能说一句。
“夫人。”秦淮知道她在想什么，严肃道：“沈小姐的医术高超，甚至比我还好，她的话都是真的。”
“往后给张公子医治，以沈小姐为主，我辅助她。”
右相夫人这才转向沈灼兮，道：“请沈小姐原谅我爱子心切，慎之就是我的命，我无数次想，他若有事我也跟着去了算了。”
“如今有一丝希望，我都要确定到肯定，免得失望。”
“我懂。”沈灼兮知道她如今的身份没什么说服力，并未计较，叮嘱道：“刚才交给小厮抓药的药方有三种。”
“每一种分为三份，一份给秦大人保管，一份交给右相府保管，还有一份我拿着，药用三碗水小火熬成半碗，每日早晚喝。”
“我和秦大人中午这个时辰会来右相府给张公子施针诊脉，如果药需要调整，随机应变。”
“是。”右相夫人仔细听着，还吩咐身边的嬷嬷拿纸笔来记着：“用药之外，饮食上有什么注意的吗？”
“饮食的确要注意，今日公子突然发病，和吃的煎鱼有关。”沈灼兮看向屋内桌上放着的点心，道：“往后张公子要过上苦行僧的日子。”
“吃的东西口味必须清淡，不能油腻，而且不宜多进补，海产和辣的一定不能沾，白鹤楼的炸鱼，用的就是海里的带鱼。”
“甜点也要少吃，尤其是甜腻的栗子糕之类的东西。”
沈灼兮一一叮嘱，道：“最好就是青菜白粥，不带油的骨汤，大补的人森鹿茸血燕，暂时不要吃，等病情稳定，能吃的时候我会告诉夫人。”
“什么都不能吃，这也太苦了。”右相夫人嘀咕了两句，又自我安慰道：“不过嘴上苦点，病能好也行。”
“夫人能想通，再好不过了。”沈灼兮笑了笑，道：“今儿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沈小姐稍等。”右相夫人说着，朝身边的嬷嬷招招手。
嬷嬷转瞬就不知从哪儿捧了个大托盘来，上面还盖着一块红布。
“这些是给沈小姐的诊金。”右相夫人揭下红布，道：“秦大人那边给的是银票，你这边除了银票还额外备了一匣子珠宝。”
“多谢夫人。”沈灼兮并未推辞，吩咐绘枝就接下。
“你应得的。”右相夫人说完，又问：“沈小姐住哪儿，我派马车送你。”
“不用了。”沈灼兮暂时还不想透露身份，道：“我还有旁的事要处理。”
出了右相府，绘枝才展开包着银票的红纸，数了数道：“右相府还真是财大气粗，您的诊金足有两千两，匣子里的珠宝也都是些好货。”
还算少的，前世她一诊千金，神医谷的门槛都被踏破。
不过以太师府二小姐的身份，有这个起点算不错了。
沈灼兮又好奇道：“右相官职和沈太师的差不多，为何沈府抠抠搜搜，还时常要二夫人从娘家拿银子？”
“您常年在深院子，不知外头的事。”绘枝解释道：“右相府夫人出身博陵崔氏，家族里出了一位皇后，一位贵妃。”
“这位右相夫人的亲姐姐，正是如今的崔淑妃娘娘，崔氏一脉经商，光是右相夫人的陪嫁就数不胜数，自然不缺银子。”
“原来如此。”沈灼兮点点头，道：“饿了，吃东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