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温然只能重新把保险子拿出来。张太医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神情激动,“就是这个,七王妃喂给王爷的仙药就是这个。”
看着掌心里小小一粒红色的药丸,太后突然震怒。“这是什么东西?万一这东西有毒,哀家的皇孙不是被你害了?”
温然无语。“不是所有红色的药丸都是有毒的。”
她反问,“若是我想要害他,就这么干等着就是了,怎么还要费这个力气,也不用去宫里头求人。再者,这一颗药丸到底是能救王爷的命,还是会害了王爷的命,想必太后心里清楚明白。”
太后震怒,“放肆!你敢对哀家这么说话!”
她不卑不亢,丝毫不显畏惧,“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
方嬷嬷这边劝着,墨云庭那边喊着。只是喊的不是皇祖母,而是一声声的媳妇儿。太后面色沉郁,“没良心的,哀家白疼你了。”
愤愤然丢下这句话,太后一行就这么离开了七王府。张太医几欲开口,又没这个胆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后捏着那颗保险子离开。罢了又觉得不甘心,厚着脸皮再与温然讨要。“刚才那一粒药丸,不知道七王妃还有没有了?”
怕温然误会,他又赶紧解释,“只是想要验一验这里头都是些什么药材所制,毕竟王爷伤情这么严重,光这么小小一粒药丸就保住了心脉……太医院里都是大顺最好的大夫,若是能仿制出来,不知道要造福多少百姓。”
前世现代医学这么厉害都没研究明白保险子里的成分,张太医等一众老技医术就更难研究明白了。不过张太医好意提醒香包的事情,温然也只得回空间拿了保险子。她换了个瓷瓶,将保险子放进去。递到张太医手里时说:“这真不是起死回生的仙药,只是在创伤时候能够急救的一颗普通药丸而已,没有你们想的这般神奇。我娘留下来的统共也没几颗,现在就只剩下一粒,张太医只管拿去,如果真能仿制出来,用在军中,不知道能救下多少将士,确实能造福天下。”
她如此深明大义,张太医万般敬佩。确保墨云庭没什么危险了,张太医才领着几位太医离开七王府。刚踏出七王府大门外,身边两位神情激动,忍不住开口,“我就知道来七王府这一趟定能再见到仙药。没想到,七王妃还真的给我们了。”
“我听说七王妃生母安氏娘家富可敌国,自然好东西多的是。说只有一粒,没准儿还藏着其他的呢。”
“闭嘴。”
张太医冷声呵斥,“七王妃愿意把东西给我们,已是难得,你二人都是我信得过的让你,所以才把你俩带过来,若是叫我知道有人有不轨的心思,别怪我不讲情面。”
看那人还有些不服气,张太医再说:“别忘了,刚才太后掌心里可还攥着一粒呢。”
七王府里。温然小心的把墨云庭扶起来,听着张太医的吩咐,用手巾轻轻沾了水点在他的唇上。这么一点点哪儿够,墨云庭朝着闹着要用杯子痛痛快快喝两口。温然细心的重复着动作,“你要想快些好起来,就得听张太医的话。”
他突然握住温然的手,温然不解抬头,恰好撞进他灼灼的眸光里。“是不是我一直好不了,你就会一直照顾我?”
温然心口一窒。“久病床前无孝子,你若是一直好不了,我大概只会嫌弃你。”
她要把手收回去,墨云庭却不让。“你真会嫌弃我?”
温然心软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怎会嫌弃你。”
她突然笑起来,“你看,整个京城都把你当做傻子,我难道也嫌弃你了?”
他眼里蕴上一层薄怒,“我不是傻子!”
“我知道你不是。”
她目光微沉,“王爷,我知道你不是个傻子。”
听后他却是一哂,笑得有些呆,有些傻。“对,我不傻。”
温然指了指桌上头的香包,“王爷,这香包是谁给你的?”
“就是我送你那个?是皇祖母给我的。”
果然!“怎么了?”
温然摇头,“没什么,挺好闻的。”
墨云庭微抬下巴,显得有些骄傲。“皇祖母说这是她从寺里头亲自求来的,连太子哥哥都没有,三哥更没有。只有我一个人有。媳妇儿你可得好好戴着,这可不能弄丢了,皇祖母会不高兴的。”
墨云庭让她把香包拿过来,亲手给她系上。“以后可不能解开了。”
温然颔首,“嗯。”
张太医提醒后,她早换了香包里的东西,可再看这个香包,总有些心惊胆战。香包才挂在她身上半月有余而已,她已觉得自己总是犯困,有时甚至一整天都没精神,脑袋昏昏沉沉。而墨云庭已经戴了好几年……“媳妇儿,我渴……”温然重新把帕子着了水,轻轻给他点在唇上……太后已回到了雍华宫,方嬷嬷找来一个小方锦盒,上头铺着白色的锦帕。药丸被放在上头,更是显得鲜艳欲滴。“你说,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仙药?”
方嬷嬷摇头,“奴婢不知道。可七王爷也不算是一脚跳进鬼门关,只能算是重伤而已。”
太后忧心忡忡,“后宫里早已见多了血腥,可当瞧见云庭身上这么多血,哀家还是怕了。你说一个人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还能好好活着?”
方嬷嬷劝解,“七王爷福气大着呢。”
沉默良久,太后才长长叹了一声。“终究是哀家亏欠了他。”
懊悔惋惜了一阵,太后眸子又冷了下来。“你找人去刑部查查,看看京城里怎么会混进北境太子的人,到底又跟谁有勾结。到底,是谁要对云庭下手。”
方嬷嬷领命退下,半个时辰后来回禀,说何昭昭才把人送到刑部,还未查出线索,突然刑部走水,位置正是停放着黑衣人尸体所在。半个刑部几乎都被烧毁,那黑衣人,早已经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