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晖犹豫了一会儿,说:“好!”
他因母亲过世姐姐受伤自闭,整个人心情也很沮丧,听说能见到偶像稍微起了点兴趣。觉得若能跟过去散心也不错。五皇子府,白煦之早早等在厅堂。他在看到苏晨晖和苏渔同来时,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他只想苏渔一个人过来,制造下独处机会的,怎的还有个跟屁虫?!“见过五皇子。”
苏晨晖上前拱手行礼,抬头看到他眉心紧锁摆张臭脸后‘啧’了一声叹气,“五殿下您这腿一直不好很难受罢。”
“之前我不曾体会过,这几日我姐脚伤着成天郁郁寡欢,我在旁看着都难受,想来你也是相同之感。”
苏渔扯了扯嘴角,这小子同理心还挺强,就是有点不识眼色。“五皇子,我先给你把脉。”
苏渔拿出腕枕,她只想赶紧开始快点结束。白煦之撩起衣袖,把手腕放在腕枕上,他的手骨节分明,虎口和指肚上都带着薄茧,是一双好看的强有力的手。前世给他把脉时苏渔可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看,每次都是谨小慎微的低着头。不知怎的,苏渔突然勾起嘴角起了叛逆心思。她一边听着脉搏一边把白煦之的手细细看了个遍,每根手指连血管都看个清楚。哼,前世没瞅过,这一世她得好好看!耳边突然有男子低语:“苏姑娘,前些天你帮本殿下处理烫伤时没处理好,留疤了。”
苏渔快速敛目垂眉,温声道:“我早就说我是和乡野郎中学的医,处理不好很正常。”
“苏姑娘别紧张,本殿下不是找你算账的。”
白煦之道,“我只是觉得经你手治的,得知会你一声。”
苏渔抬起眼淡淡看着他:“若这次我把五皇子的腿给治的更坏了,也请不要责罚。”
“毕竟我是如实告知我的医术的,是五皇子你硬要我过来给你治病的。”
她丝毫没有愧疚或自责之意,甚至还有些不耐。白煦之砸了砸嘴,觉得有点好玩。前世他从未在苏渔脸上见到如此生动的表情,带着小女儿的狡黠调皮和一丝无赖。白煦之毫不在意道:“随你治,已经坏成这种地步了,还能坏到哪里去。”
苏渔瞥了他一眼,收起腕枕道:“殿下的腿并无大碍。”
“不可能!”
白煦之立马反驳。他重生过来当晚就发现自己的腿痊愈了,但他后来又找宫里的太医和京城的医正们把过脉,每个人说的与前世无异,都说他的腿伤得很重,怕是治不好了。虽然他不知是为何,但正因为确定脉象上不会露馅,他才敢请苏渔过来的。“宫里太医们都说本皇子的腿怕是没法治。”
他缓声补充。苏渔道:“你的腿本身只是外伤骨折而已,而骨折处确实已经治好痊愈了。”
“目前你的腿无力行走主要因为体内有毒素,影响了你的肌肉发力。”
白煦之拧眉:“本皇子没中毒。”
“你的毒是从你回到京城养伤后才开始渗入体内的。”
苏渔道,“有人在你的饮食起居和生活日常中动了手脚。”
情况与前世一致,那时白煦之被全天候的毒物侵蚀五六年,腿部情况比现在严重许多。苏渔学成诊脉时,他双腿的肌肉全是萎缩的,有些部分的肌肉和经脉粘连在一起,她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给揉开。眼下是中毒初期,只需调整饮食把府里的有毒之物清除,就能很快解毒痊愈。苏渔又道:“若五皇子不信我,不愿听我的就算了。”
“我听!”
白煦之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说什么我都信!”
苏渔眼里倏地划过一丝动容。前世她学医归来给白煦之说他的腿是因为中毒才站不起来时,白煦之狠狠把她训斥了一通。说他五皇子府里都是与他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兄弟,绝不可能害他,是苏渔心思歹毒,挑拨离间,扰乱五皇子府内部的团结。苏倩柔更是在他身边吹风,说苏渔是学艺不精,故找借口。那时她饱受全府上下的质疑,连找人煎服药都找不到,只能自己每天亲自蹲在药罐子前守着。此时白煦之的信任毫无保留的朝她砸来,砸的她措手不及,心神不宁。原来被人信任,被自己想治好的病人信任是这种感受。苏渔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既然如此我去检查五皇子府的厨房没问题吧。”
“没问题,随便查马上就查!”
苏渔道:“若查到有食物异样,那采买烹饪的经手人……”“严审!”
白煦之掷地有声。没等苏渔再说,白煦之接着道:“从今天起五皇子府里的所有东西苏姑娘都可以仔细检查。”
“不管是花草树木摆设被褥还是柴米粮油水源用具,只要是你觉得本皇子可能因此中毒的,都可以全部更换。”
苏渔不解。怎么白煦之能对她信任到如此地步?这一世她和他有过交集?没有吧,那是为何?思忖间,她听到白煦之说:“我其实早有此感,但一直不敢确认。”
“今日听到苏姑娘如此诊断,心里倒安心了不少。”
苏渔问:“殿下是从何处感觉不妥的?”
前世白煦之没告诉过她,也不让她彻查府里物件,她是不断调整着汤药剂量,靠着自己扎实的医术才给白煦之解毒的。若能知道具体哪里不舒服,就能尽快找到府中藏毒之处。白煦之摁下心里窃喜,正色道:“有时候会突然感觉呼吸不畅,有阻滞之感。”
“一般发生在什么时候?殿下可有留意?”
苏渔追问。她现在完全被挑起了兴趣,想知道前世那些毒物到底是哪些,怎么只针对白煦之的。白煦之沉吟了一会儿,说:“好像每次都是在经过花园的时候,还有……”正说着门房突然来报。“六皇子到。”
六皇子?苏渔眉心一跳,脱口而出:“不见!”
“啊?”
白煦之和苏晨晖同时惊讶出声。苏渔缓了缓心神:“先等我走后再见罢,毕竟我这……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