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开始撒谎必定会用下一个谎言来圆。苏倩柔起初只是想着搭上自己的名声诬陷全琦,把全府人都给置于死地,压根没想过中间还涉及到这么多的细节。一时间江共看着苏倩柔,苏倩柔瞧着江共,相顾无言唯有眼神交流不停歇。“苏二小姐?”
江共疯狂眨眼提醒。苏倩柔稳住心神:“是手写了信笺让我过去应约的。”
若说是找人传话,估计下一步就要喊全府的小厮们过来让她指认了,届时她肯定会露馅。“为确保安全,看过信笺后我把信纸给烧了。”
苏倩柔说完自顾自的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没留存,连核对笔迹都没法核对。苏渔‘哦’一声眉头微蹙,苏倩柔见状嘴角翘起,看来她这个理由给对了!江共赶忙说:“全琦你可承认你写了手信给苏二小姐?”
“哼!事先约人过来作恶,看来是全家人蓄谋已久!”
全静忽然拍手喊了起来:“江大人这事不合理!”
“若我家真要合伙欺负苏倩柔的话,为何还要用写信这种能留下把柄的方式?”
江共不悦:“苏二小姐不是说已经烧了嘛,没准全琦特意交代‘阅后即焚’呢。”
苏倩柔红着眼:“江大人说的是,全琦就是这样吩咐我的呢。”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十分默契。苏倩柔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局自己赢定的时候,苏渔朝她竖起大拇指:“二妹妹真是厉害。”
“这个证词真是完美无缺呢,有手信但被烧了还是全少爷让烧的,让他们想通过笔迹自辩都无门。”
苏倩柔瞪着她警惕问:“你想说什么?!”
“苏渔!”
苏文成压下嘴角的笑意,冷声道,“你可记住你是苏家人!”
苏渔朝他们二人摊手耸肩:“父亲,二妹妹,你们这么紧张作甚?江大人不都没说什么吗。”
江共清了清嗓子,朝苏文成微不可察的点头。“既然如此本官便结案了!”
他拿起惊木,“围观者全都安静!”
“慢着!”
苏渔高声道,“苏二小姐说她是收信赴约是假的。因为全琦少爷目前根本无法写字!”
“什么?”
江共惊的手一抖,手中的惊木掉落砸在脚上。“不可能!”
苏文成急喝。“你胡说!”
苏倩柔死死瞪着苏渔,“我就知道你会捣乱!”
柳如虹把苏倩柔护在身后,冷哼:“呵,随便一句话就能替全琦洗刷罪名的?”
“你算哪根葱,说的谁会信!”
苏渔眨眨眼:“我是全琦的医正,救醒了他帮他调养身体的,他的手能不能写字我非常清楚。”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了瞬间,紧接着柳如虹‘噗呲’笑了出来。“哈哈哈笑死人了,你是医正?真是笑死人了。”
“苏渔你不会以为前几天你把苏湘湘从水里捞起来摁着她吐两口水出来就能救人就是医正罢。”
苏文成冷笑:“苏渔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一个养在庄子里的渔女之后说自己是医正?满嘴胡话!”
苏倩柔跟着忍不住笑起来:“全琦是你救醒的?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别人不知道我是亲眼看到的,全琦是因为全老夫人才醒来的。”
“对!确实是因为我才醒来的!”
这时响起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全老夫人拄着拐杖前来,说:“我大孙子是因为我给他烧了高香贴了符纸驱邪收魂才醒的。”
“苏大小姐怎恁不要脸,我个老太婆的功劳都冒领?你是不是想破坏我们祖孙之间的亲情?!”
全夫人和全静皆抽抽嘴角:祖孙情?这感情给全琦,他都不敢要啊!全裴齐头都大了,忙问:“谁?是谁把老夫人带过来的?”
全老夫人给了他一拐棍:“要不是我聪明都还不知你们在背着我为难我孙媳妇!”
她走到江共面前扬着下巴,倨傲道:“我是全琦的祖母,全府的老夫人。”
围观百姓们好奇:“诶,这全老夫人都来了,那她有没有参与全琦那档子事?有没有跟着一起欺负苏二小姐,包庇全琦啊。”
“这全琦到底谁救醒的嘛,全老夫人还是苏渔?”
“我可听说全琦病了好多年,要是烧香拜佛有效,全老夫人为何不早些年就把他拜醒?估计是苏渔罢。”
“苏渔不会医,你没听他们家人说嘛,什么都不会呢,依我看啊这老太婆和苏渔都不是救醒全琦的人,俩都在这里抢功劳呢。”
“有意思有意思,今个儿这官司太热闹了。”
江共淡淡点头:“全老夫人?全裴齐的母亲?全琦的祖母?”
“是。”
江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你说谁是你的孙媳妇?”
“她!苏二小姐!”
全老夫人高声道,“昨晚她和我大孙子睡一起的,不是我孙媳妇?”
她往四周扫了一圈,“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搬座位过来?我腿都站酸了!”
江共冷哼两声:“全老夫人,眼下全家所有人都涉嫌包庇罪犯,你——以本官看最可能因为溺爱孙子做糊涂事!”
“来人!把全老夫人给押到全裴齐那列去!”
苏倩柔闻言差点笑出声,还没等她去找的,全老夫人自个儿跑过来送死了,也好,省得她今日事成后再去费神解决她。“全裴齐,你们方才听到了。”
江共指着全老夫人,“你们全家人自己作证,说全琦和苏二小姐有关系的,你还想如何狡辩?!”
全静道:“江大人,我祖母她脑袋不清楚,想抱曾孙子想疯了,看见谁都说是孙媳妇的。”
“你得以证据为准,不能单听她一个人的说辞。”
“苏渔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哥目前不能写字,苏倩柔说收到手信相邀是说谎。”
江共瞪眼:“苏渔不会医,你信她的话?”
苏渔冷冷一笑:“江大人真是双标,全老夫人说的就能当证词,我说的就是不能信的?”
江共瞬间哑口无言,想反驳都找不到措辞。“若真不信我也没关系,你大可去找个医正过来给全琦诊断一番,看他是不是无法写字!”
苏渔道。江共抓到了漏洞,急忙道:“全琦生病多年全府认识京城内的所有医正,谁知道找来的人会不会早就被他们收买了?”
“本皇子请宫里太医过来检验,如何?”
不想,这时衙门口响起男子说话声。众人齐齐往门口看,白煦之被人推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五名太医署服饰的人。他快速扫了苏渔一眼,心道幸好及时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