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其江在书院待了几年,学识没学到几个,反倒是喝酒结交权贵学了不少。本想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捐官上面,现在这个梦破灭了,倒让凌其江深受打击。要知道,还以为下个月放榜的他,已经跟所有狐朋狗友们摆下席面,预祝他即将得到户部的肥差。余氏更是气的一口气没有接上来,晕倒在地,她所有的私房银子可都给了凌其江,本以为他进了户部之后,可以挣回不少银子,可现在这些银子全都打了水漂,凌其江自己已经成了京城贵公子中家喻户晓的笑话,余氏自己也快要抑郁了。因为她都已经定好席面,准备请余氏和那些要好的贵妇们前来为凌其江祝贺,贴子都发出去了,这真是丢死人了。老夫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想不到自己这个亲外孙的仕途如此不顺。而二房老爷凌松柏则算是府中最为开心的一个,余氏和老夫人整日欺压在他的头上,处处以凌其江的马上就要到户部为官之事,羞辱挤兑,让凌松柏的心早已扭曲烦闷。凌其江没有为官一事,正好让凌松柏看到了希望,再看到余氏还心疼着凌其江,处处偏帮于他。凌松柏只觉得异常讽刺。“无知小儿,不过只是一介白身,丢人现眼,还好意思让余氏那个贱妇四处张扬。”
于是,当晚,凌松柏便摆了酒菜,让菱香侍侯着小酌几杯。这心情可比当年娶亲的时候还要激动舒心。而余嫣儿现在则在府中打骂了好几个婢女,她的情况跟余氏不相上下,因为出生商户,余嫣儿可是急切的希望嫁到安国公府中。在嫁来之后,余嫣儿还跟好多要好的姐妹们提起自己夫君未来的仕途,她那些无利不起早的商户好姐妹们个个巴结羡慕,还都提前送了重礼前来。余嫣儿之前有多开心,面在就有多丢脸,一时气血攻心,哭的时候一口气未提上来,顿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直直的跌倒在地。“少夫人,”一旁的婢女和婆子们顿时慌乱成一团,连忙七手八脚的将余嫣儿拖回床上。“快去请郎中,还有二夫人前来。”
院子中一时乱作一团,余嫣儿的婢女跑去请凌其江来,不想凌其江已经在品香的房中醉酒,现在昏睡着,根本醒不过来。余氏头还疼着,可也只能强撑着起身过去。凌其江的官职没有着落,余家花费的那一大堆银子他们也还不起,若是余嫣儿再有个闪失,余家那边根本无法交代。在看到余嫣儿躺在床上满脸苍白无力的时候,余氏的心里其实是欢喜的,她知道余嫣儿腹中怀着的根本就是凌松柏的骨肉,若是一不小心流了,那可正好。但表面上的功课还是要做足的。“郎中先生,”只见由贴身婢女扶着的余氏十分急切的抚着额头上前,“我家儿媳怎么样了?”
郎中如实相告,“少夫人不过是因为急怒攻心,一时间气血不足,只是刚刚摔的那么一下有些危险,不过这腹中的胎儿倒是无大碍,老夫已经给少夫人施过针,再开几副安胎的汤药便可无恙,但少夫人平日里还是要放宽心,这样才能让胎儿顺利产下。”
余氏的眼中猛的闪过一丝狠意,都摔的这么狠了,这腹中的孽种竟然还能安然无恙?!余氏仍旧不甘心的询问道:“还劳烦大夫帮忙看看,我家儿媳怀的是男是女,毕竟,我们二房就江儿这么一个嫡子。”
郎中知道余嫣儿是凌其江的正妻,也听闻余嫣儿是余氏的侄女,再看到余氏如此担心急切的模样,连忙再次说道:“二夫人不必担忧,是个男胎,只要少夫人按时服药,腹中的孩子一定无事。”
余氏的脸猛的拉下来了,凌松柏那个老不死的,怎么动不动就能让女人怀下儿子,二房已经有凌其明那个庶子了,这余嫣儿腹中的胎儿竟然也是个男胎,她的江儿也承受太多了。“多谢郎中先生,”余氏见郎中还没有走,便吩咐手下带他去领银子,还特意让手下多赏了他十两银子。虽然他们二房现在没有银子,可表面上的大方还是要维护的。不同于余氏气愤的心思,安国公府凌松柏却在听闻郎中所言之后更是大喜过望。自上次之后,他便一直对余嫣儿年轻的身体念念不忘,在得知余嫣儿怀了他的骨肉之后,平日里也一直对余嫣儿颇多关注,不知不觉中已经十分喜欢余嫣儿。今日听闻余嫣儿摔倒在地,自然也非常的担忧,但余嫣儿现在毕竟是自己的儿媳,私自进儿子的后院实乃不好之举。十分有眼力劲儿的菱香自然派了手下婢女前来打探消息,在得知余嫣儿她肚子里怀的是男胎的消息后,特意请示了凌千茵,再告诉的凌松柏。凌松柏更是喜不处胜,一直在府中伏低作小的他顿时雄起,还跟自己的几个好友一同出去喝酒,暗中谈论自己的老当益壮之举。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害怕余氏发疯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抖出,余嫣儿的名字和府中的太多事宜,从未敢在众好友面前提起。凌千茵在得知安国公府的趣事之后只是置之一笑,余氏如此急功近利,凌其江好吃懒做只想平步青云,余嫣儿一心只想攀附权贵稳坐少夫人的位置,这一家子人可要好好的绑在一起才有意思。“王妃,”一旁的青夜开口提议道:“要不要属下再去安国公府加把火?”
“杀鸡焉用牛刀?!”
凌千茵摇头,淡定开口:“安国公府里的人心不纯,出事是早晚的,再说了,凌老国公不是还在安国公府躺的好好的,他这个当家的都不急,我们更不必理会这些闲杂人等。”
接着,凌千茵又看一眼已经黑透的天色,淡淡道:“天都黑了,好好休息,明日我们还要去慕府给慕神医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