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英虽然跟太后有了嫌隙,可做为太后的忠仆,蓝英是绝对不会陷太后于不义,想要让蓝英自己去,那绝对不可能,只有找个人扮演。可赫连城仔细想了又想,发现身边似乎并没有跟蓝英长的极为相似之人,这可如何是好?“我呀,”凌千茵特意将声音放冷了一分,如此一来,便跟蓝天听起来无异,“刚刚蓝英的作派我可都看在眼里,这事让我来吧,一会天一亮便行事。”
赫连城看了眼天色,当即揽着凌千茵起身回宫院。“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个半时辰,先回去休息。”
凌千茵也不推辞,办完太后这边的事还要回来跟圣上施针解毒,她现在可要好好利用时间先休息。赫连城回到宫院便开始安排接下的事宜,他不允许他的千千受到任何的伤害。翌日一早,天还未亮,凌千茵便前去小皇上的寝宫帮他施针。中毒的根源找到之后,小皇上的毒也被凌千茵控制,身体也大有好转的迹象。凌千茵又给小皇上开了个药膳单子,让他今日先吃些药膳,便跟着赫连城一起前往宝月斋。宝月斋在京城东边,这里离蓝英所说的太后母家所开的几个铺子甚远,无论是先买那些胭脂水粉布料,还是先买糕点皆要饶一大圈方能进去。而且这宝月斋离六品楼颇近,二家只隔一条街道,就是斜对面而立,看起来就仿佛有种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感觉。赫连城已经查到宝月斋的主人,是姓赵的一个富商,这是他们祖上的基业。赵家的后人意见不和,一部分人觉得铺子应该改变,顺应城中权贵之家的口味,做些他们喜欢的吃食,可另一部分人却觉得宝月斋是老字号,存在了这么多年,自然有存在的道理,就应该一如继往按照曾经的配方,做曾经的味道。结果导致铺子里既没有学到好的糕点配方,又没有传承到曾经的味道,四不像似的流失了不少顾客。要不是赵家家主念及这是祖上基业,恐怕早就撤回银子宣布倒闭了。但宝月斋有一点比较好的就是,历经数年,里面的糕点仍旧是原价出售,这让不少上了年纪的人觉得十分划算,也算是招揽了一部分特定的顾客。而且这赵家的宝月斋,虽然不怎么赚钱,但陈山楂糕这款特定的糕点却只有宝月斋才有。像太后这种对陈山楂糕念念不忘的,也不在少数。凌千茵换了身普通衣服,便缓缓下了马车,马车上有着宫中特有的标记。宝月斋的小伙计一看连忙迎上前来,再见到凌千茵端的一副宫女才有的走路姿态,当即把刚出炉的所有糕点全都给她介绍一遍。“有没有陈山楂糕?”
凌千茵学着蓝英平日里的模样,冷声询问。小伙计连忙解释道:“贵客见谅,今日的陈山楂糕已经卖完了,不如尝些别的,这几种糕点都很好吃。”
凌千茵按照蓝英所说,眸光一冷,生硬道:“我家主子只喜欢吃陈山楂糕。”
小伙计一时间有些茫然,反倒是一旁算账的掌柜的闻言抬起头,亲自上前询问,“敢问贵客从何而来?”
凌千茵不经意的抬手,正好露出腰间的宫女腰牌,“怎么?掌柜的卖糕点可是还要区别对待?”
“不敢,不敢。”
掌柜的当即给小伙计使了个眼色,“去,吩咐后厨给这位贵客再做一份。”
接着,又腆着脸笑着请凌千茵再选几样糕点一同带回,只当给她赔礼。凌千茵只随意点了三样,掌柜的自然笑着亲自打包。陈山楂糕的制作并不繁杂,就是现做,也不过一刻钟便可做好。掌柜的再一次亲自帮凌千茵切好打包好,还找了几个店小二一路送到车上。凌千茵自然不会少人家银子,给了银子之后,径直离开。倒让掌柜的不由看着她的马车走了好远。刚上马车,苍夜的声音从旁边飘来。“王妃,属下刚刚一直盯着后厨,这些糕点皆跟寻常糕点无异。”
凌千茵甩手示意他先离开,“既然不是在糕点中下料,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送她出来的掌柜的。”
自陈山楂糕一出来,便是掌柜的一直接手,连送到马车上也是掌柜的亲手所送。刚回到宫院之中,泠夜便已经回来,手里还提着从六品楼里帮王妃抢来的糕点,这六品楼的厨子简直太厉害,糕点不仅做的好看又好吃,且每隔三日必出新品还不重样。惹得京城之中的小孩、女子、妇人和老人个个以吃到六品楼的糕点为荣。泠夜这可是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的,要不是王妃有令不能打扰到别人,他早就进六品楼后厨偷了,省得麻烦。凌千茵都快忘记正事,拿起糕点径直品尝起来,外酥里糯,香甜不腻,真的很有特色。一旁的赫连城一边帮她递上热茶,一边幽幽的说道:“千千若是喜欢,我下次便让六品楼的厨子到别院去做。”
凌千茵吃糕点的手一顿,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旁的赫连城。“六品楼你开的?”
“我的便是千千的。”
赫连城立即表明态度,“城王府的账册上可都有,泠夜他们不知晓此事也是寻常,也怪为夫忙于政务没有提前预知千千的喜好。”
这一番求生欲满满的话让凌千茵内心刚准备升起的火平熄的异常彻底。“既然六品楼是你开的,那宝月斋的真正主人你应该也认识。”
赫连城并不隐瞒,“赵家的人我自然认识,至于赵家有没有投靠别家我还不知晓。”
凌千茵从赫连城那里得知赵家的人不过是普通的商户,但她也从中发现端倪,能跟摄政王的铺子相对而开,且还存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字号,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商户所能承受得起的。为了找寻事情的根本原因,凌千茵索性来尝尝宝月斋的糕点。许是因为刚吃过六品楼的,凌千茵顿时觉得味同嚼蜡,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