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这副油腔滑调的德行,许鸢早就习以为常。坐在红色的沙发上,四周全是殷殷红色,心下觉得有些别扭,太暧昧了。应该换件衣服再过来的,装着警服,和这里的环境不搭。“少在那里自恋,不要和我说正经话。”
许鸢并非是有心这样说,她的意思是想让叶天像平常那样,有事赶紧说事。最近局里没有什么大事,不过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缠的许鸢脱不开身,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了是非,就想讨个公道,想讨公道,就去警局。得亏现在不是以前衙门口朝南开的时候了,警局和街道办没有区别,大事小情一个电话,准保有警员上门服务。许鸢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里里外外的团团转,忙的不可开交焦头烂额,说白了都是些事长里短的小事。什么车被刮了,谁家的狗又在楼道里便便了……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有时候许鸢甚至在想,如果世界末日不来临,这种事就永远解决不完。叶天把她叫到蚱蜢酒吧,她口口声声说忙,不过是托辞,其实过来一趟也不错,最起码能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许鸢妹妹,你看看你都瘦了……”以为叶天又来调侃自己,许鸢想怒而斥之,抬头却见叶天眼中的柔情是那样地明显。于是她心里便漾起一阵暖风,本来就是虚张声势的怒气也消于无形。“你……你是没吃药,还是吃药错了?”
许鸢觉得叶天有点不正常。以前的叶天眼里心里只有一个郑允儿,虽然和其他女孩也打趣说笑,但眼神始终坚定如初,不似眼前这般风流。但凡是风流的男人,多半是没有找到情定之人。“呵呵,许鸢妹妹……”“不许叫我妹妹!”
“许鸢姐姐……”“不要叫我姐姐!”
“娘子!”
“我去!”
许鸢想撞墙,叶天的脸皮日渐加厚,离单纯越来越远,距无耻越来越近,什么话都敢说。娘子是随便叫的吗?“能正经一点吗?”
“我很正经,只是你太难伺候了,叫姐不行,叫妹不行,叫娘子你又吹胡子瞪眼睛!”
许鸢是想着要给叶天甩个脸色的,酝酿了半晌,非但没有甩出来,反而事得其反抿嘴笑了。“我吹什么胡子?叫姐都把我叫老了,叫妹妹又太暧昧,娘子不能乱叫,你叫我许鸢警官就行了。”
怎么听自己都像是和叶天调情。叶天把酒杯推到许鸢面前:“我没喝,你喝吧!”
“上班的时候不能喝酒,有事赶紧说。”
许鸢催促。“是这样的,紫手党那边从中东走私过来一百把手枪,在海关那边被扣了,还好事情没有闹大,明天我去海关把枪提出来,然后……”许鸢先是一愣,然后便诧异的看着叶天,觉得叶天这牛皮吹大发了。“海关的事,我们警局管不了,还有你不吹牛会死呀。海关扣下的枪支,你说提出来就提出来,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能提出来就行,至于怎么提,你管不着。海关的事不归你们管,我提出来之后,进入市区,这事就归你们管了。”
许鸢恍然,原来叶天又要给自己立功的机会。立功是小事,现在许鸢头上的头圈已经很璀璨了,主要还是不能让那些坏人为非做歹。“我知道了,到时候你把消息发给我,我当场抓他们个现形。”
叶天摆手:“NO,NO,NO,这件事不能再牵扯到我了,要等我把东西运到地方,然后你们再出警。劫王子健那件事,死了七个,昨天紫手党又吃了一次大亏,杨朋举表面上对我愈加重用,其实那老狐狸心里疑云丛生。”
“那你要小心点,我等你电话,到时候一定全力配合你。”
许鸢说的挺诚肯。叶天是有些不着调,但办起正事来,绝对靠谱。苏局没有看错人,倒是自己以前对叶天心存偏见,闹出许多笑话。“到时候,别把事情搞的太大,不然不好收场。”
叶天再叮嘱。“知道了,有事随时联系。”
许鸢说着站了起来。叶天想着有这么暧昧的环境,怎么能和许鸢套个近乎了,可是许鸢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在两个人走出包间的时候,迎面过来四个穿花格子衬衫的家伙。本应擦肩而过,那四个人见许鸢是一身警服,随即靠边上靠了靠,可能是其中一个家伙太紧张了。从身上“吧嗒”一声,掉出一个一次性的注射器。如果是在医院里,这不足为怪,但这里是酒吧,注射器这种东西就非常敏感了。许鸢神色一凛,出于她的职业习惯,迅疾掏出配枪:“不许动!”
这一声把那四个人吓到了,很老练的举起手,靠在走廊的墙边。许鸢冲叶天使了个眼色:“搜!”
叶天不想搜人家,能把注射器带到酒吧的,那就说明一切了,肯定是瘾君子啊!“我看算了吧!”
叶天不想管这种事。许鸢脸色拉下来:“搜!”
叶天从四个人的身上搜出一小袋蓝色的晶体状东西,应该就是反谓的毒品。“把他们带回去。”
许鸢一声令下。叶天踢了其中一个人一下:“走吧,算你们运气不好。”
那个被叶天踢了一脚的家伙,却悄声对叶天说:“叶堂主,放我们一次吧,我们是……”叶天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紫手党的人,不过这四个家伙的手腕上没有星星纹身。“闭嘴!”
叶天怒斥一声。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这几个人不能被许鸢带走。他们认出自己的身份,就给他们卖个面子。“许警官,我看这几个人还是放了吧!”
叶天说着还对许鸢挤了挤眼睛。许鸢当即领会到了叶天的意思,收起枪:“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以后再出这样的事,一定要带回局里。叶天,回去告诉你的手下,别让我夹在中间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