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勇毅其实已经知道问题不对了。
可还是没有想到自己说完这些话之后，徐百战会愣成那个样子。
几乎一瞬间，攥紧了拳。
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有他的照片吗？”
“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知道他的家庭关系吗？”
这个，蔡勇毅肯定是调查了。
其实贺家也没有人故意隐瞒。
虽说假装是贺家老三的两个儿子，可大队部几乎都知道不对劲儿。
而且，贺家老大和老二当初不准人进门，将人身世都戳穿了。
他也利索道，“据说是贺家老三的儿子。但是，早些时候就有人说只是养子。”
“红旗大队的贺老太太将人带回去收养的。”
徐百战不想听这个，“他母亲是谁？”
“照片呢。有吗？”
“我要看一眼他的照片。”
“没有。”蔡勇毅道，“当初想留下他们照片。对方拒绝了。”
“我后来调查到，他曾经当过兵。”
“也想要去调他之前的额档案。”
“但是发现他的照片被人抽离了。”
徐百战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他也想起，蔡勇毅为什么来找他了。
他道，“照片被抽走了。真巧啊。”
可不是很巧吗？
怎么，所有人的资料里，只有他的照片被抽走了。
就算是蔡勇毅都觉得巧合。
关键是，贺钧跟自己领导也不是特别的像啊。
不过，随即，他自己也琢磨出积分不对了。
其实，徐百战肯定是认识对方的，而且是很熟很熟的那种……
所以，对方想要拐贺坵，同时也想要隐藏贺钧的消息。
徐百战没有纠结这个事儿，追问，“调查出他的身世吗？”
徐百战的声音似乎都有些干涩了，“他母亲……叫什么？”
蔡勇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当初以为有人要用贺坵这个孩子算计自己领导。
这会看徐百战的反应……
贺钧和贺坵怕就是徐百战的儿子！
这时候，他那里还敢耽搁，立马道，“贺馨。”
看到徐百战的手都收紧了。
他声音轻了一点，“我没有把重点放在这上面。但是让人查了。”
“有人说贺老太曾经给人当保姆。我顺着调查了过去，猜测他们兄弟俩是省城早些年那个大资本家的外孙。”
“母亲是贺家老爷子的幼女，贺馨。”
徐百战手收得更紧了，盯着蔡勇毅，“他母亲呢？他们什么时候回国的？”
蔡勇毅微微愣了一下。
徐百战双手更紧了，“你调查了多少消息？将他的情况全部说一遍。他母亲如何？现在在哪儿？”
蔡勇毅顿了顿，一时半会竟然不敢直接说那位贺女士的情况。
只是低声说了贺钧的情况，“七年前，那位贺老太带着这两个兄弟去了红旗大队，说是她儿子的孩子。但是，她另外两个儿子不同意贺钧带弟弟进门。说他是资本家的……”
“最后是那边的大队书记让他落户。给了个破屋子。”
“贺钧去了之后，应该是有人怂恿，让人知道的了他的身份。有人惦记贺家的产业。”
“所以，有人绑架过他的弟弟我。据说，他一个人打走了四个绑架孩子的人。”
“大家都知道他厉害，同龄的也不敢欺负他。也就这么在这个红旗生产队立足了。”
徐百战笑了笑，“不熊。”
蔡勇毅顿了顿，继续道，“他弟弟两岁多的时候，摔跤，耳朵听不到了。”
徐百战听到这些，手指蜷缩。
蔡勇毅以为他要赶紧追问那个小孩的情况。
可是，徐百战没有问。
蔡勇毅才继续说自己知道的，“后来据说是救了一个领导，人家看他体格好。推荐他去当兵。当初也挺厉害。”
“可最后。”
“因为成分问题被遣送回去，没有转业。”
“他回家之后，没有多久。”
“就和现在的妻子结婚了。”
“小两口的感情不错。”
徐百战好一会儿，才压着嗓子问，“他母亲呢？”
蔡勇毅顿了顿。
孩子跟自己领导这么像。
如果只是问孩子，那就说明，这些孩子跟他们领导是亲戚。
可是，用这么复杂的语气问孩子的母亲……
其实，他早就应该知道。这俩兄弟是徐百战的儿子才是。
他这会儿也想到了，徐百战结过婚，有人说感情不和离婚了。还有人说对方是资本家，出国了。
但是消息多，他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也就一直没有打听领导私事的习惯，所以，也不知道真假。
可是如今看来……
他看了一眼徐百战的脸色，声音更低了一点，，“贺家几乎大部分都出国了。就贺钧母亲带着他们留下，也只有一个佣人帮忙。”
“就是如今那收养了贺钧的一家。”
“猜到是贺家的外孙之后，我找人专门去那边打听了，但是，省城这边的都说他们一家子全部出国了。”
“我觉得应该不对。”
“偷偷找人细致打听了。贺钧是七年多前就去了红旗大队落户。我看了他母亲那一栏，的确写的就是贺馨。”
“最后在找人打听，红旗大队的人说的意思是……”他看了徐百战一眼，才低声道，“贺钧母亲已经去世了。”
徐百战身体晃了一下，几乎根本站不稳，他盯着蔡勇毅，“你，你说什么？”
“她怎么了？”
世界人最不愿意做的，大概就是报丧鸟。
看看如今的这个情况，就是了……
蔡勇毅真的不想说，可是，他调查的结果，就是这样。
“七年前，贺女士去世之后，贺钧才带着小坵去了红旗大队。”
徐百战双目赤红，“怎么可能？七年前，她才不到四十。”
“她虽然算不上身体多好，可是……”
“她怎么会去世？什么病？”
蔡勇毅更加不敢开口了。
徐百战双手撑着桌子，才勉强站稳的，他盯着蔡勇毅，再次质问，“我问你，她是因为什么病才去的。”
“什么时候去的？”
蔡勇毅缓缓吸了一口气，声音格外轻。
“难产后，身体不好，精神状态也不好。”
徐百战看着他，死死的盯着。
蔡勇毅到底还是说出了口，“将贺钧他们托给了自己的保姆后。自尽了……”
徐百战直直往后倒。
蔡勇毅脸色大变，“徐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