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红艳这个德行,刘婶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白芷倒是将东西一卷,直接带走,“刘婶,咱们走吧?”
刘婶还有点不满意,“白芷你就是太好欺负了。”
“她们拿走的可不止这么一点东西。”
“你平时都是单独买细粮。”
“还会时不时去公社吃饭。”
“属于你的那份儿粮食,压根没用那么多。”
“更何况,那王红艳平时不知道占了你多少东西。”
王红艳不敢还嘴。
刘婶比白芷不好对付。
白芷也不是不想要,主要是她忘记这时候到底被“借”走了些啥。
转移话题道,“刘婶,这些被子,我想找人重新给我弹一下。”
“您知道哪能弄吗?”
她还没忘记知青院里有虱子的事儿!
这些被子步处理一下,她绝对不会盖!
刘婶道。“咱公社邮电所背后,有家姓张的。”
“明天你叫你吴叔赶牛车送你去。”
“还有锅。”白芷道,“我想单独自己开火。”
刘婶压低了声音,“这个好办,找……”
话还没有说完,想到啥,干咳了两声,道,“我让人给你办。”
“咱不远处的一个矿场那边,有很多废矿。”
“有人会二次淬炼,淬炼出来的,虽然品质不行。”
“但是,拿这个当废铁跟人换些铁锅,钢筋锅,是没有啥问题的。”
“等等我让人帮你换好了,再给你送过去。”
这个人,是贺钧?
也对。
白芷想起来,上辈子跟贺钧结婚后,她的确偶尔闻到过贺钧身上有那种味道。
她忍不住好奇。
贺钧到底是从哪里学的。
又是木工活,又是弄废铁。
刘婶帮忙搬着东西走,问白芷,“你啥都没有,这两天就先去我家吃吧。”
白芷没拒绝,灶盘了,没有锅,什么都做不成。
“明天,我想顺便去县城买点东西。”
刘婶道,“买什么?”
白芷摇头,“屋里要置办的东西还不少。”
刘婶笑呵呵道,“行,那你骑我家自行车去!”
整个小队,也就只有他们家有自行车。
白芷没拒绝。
所有的好都拒绝,反而生分。
刘婶把白芷送回去之后,还叫吴爱华又送了两个三合面的馒头,当做是晚饭。
然后这个破旧的小院,就只剩下了白芷。
怕那些被子里有虱子,白芷没有铺。
只是就那么躺在了草席上,盖上了冬天的棉衣。
吹熄了油灯后,白芷以为自己会想很多。
可大概是太累了。
白芷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被上工的喇叭声惊醒。
东方红的音乐还在不断响着。
屋里已经有从草帘子里透进来的晨光。
看着那个破旧的屋顶半天,白芷才回过神。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准备起身。
只是刚刚坐起来,白芷突然想到一个特别关键的事。
这次没有迟疑,甚至没想过会被人怀疑的事。
直接在自己空间里找到各种需要的药材,跑道后院,用昨天别人给的一个瓦罐熬了一碗药。
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人喊,“白芷?”
“你不是要几个药柜吗?我叫贺钧给你量一下尺寸。”
白芷听到吴队长的声音,出来就看到了贺钧。
贺钧面无表情站在吴队长身边。
白芷看过去的时候,贺钧也像是没看到她。
吴队长也被搞得有点不知道说啥,咳了一声,“那什么。”
“咱大队,木工活最好的就是贺钧。”
不然,知道他俩之间有那种传言,吴队长也不想喊贺钧来。
白芷笑了笑,直接指了隔壁的空屋,利索说了自己的需求。
“另外还要一张小床,就是给人针灸用的。”
贺钧进去看了一眼屋里的布局,开始量尺寸。
看看药柜都怎么放。
吴队长知道这俩之间别扭,准备跟着一起。
可早上分工的时候,事儿多。
没一会儿就有人喊了。
吴队长看了看他俩,犹豫了一下。
白芷直接道,“吴队长您有事,先去忙吧。”
吴队长又看了贺钧一眼,“那行。”
“对了,你刘婶说你要用自行车,我给你推到门口了。”
白芷道了谢。
吴队长走了之后,两人直接陷入了沉默。
看着贺钧面无表情量尺寸,计算数据。
没有多看她一眼,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白芷也不知道应该跟他说什么。
说她没下药?是曹小兰做的?
说季筱筱不安好心?
可,现在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吗?
看了贺钧一眼,白芷干脆去了后院。
药晾得温度差不多了,她看了片刻,一口将那碗药喝了。
贺钧走到后院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眉头一皱。
白芷将碗放下,看他,问,“你进来干什么?”
贺钧直接往厨房去量尺寸,“刘婶让多给你做几个柜子,有什么,你跟她说吧。”
白芷不再多说。
贺钧进厨房就看到旁边瓦罐里的药渣以及剩下药渍的粗陶碗。
还是忍不住又看向白芷那张苍白的脸,皱起了眉。
是药三分毒。
其他药,贺钧不认识。
可白芷用的这几种药,他还是看出来了模样,略微顿了顿,还是问,“你受伤了?”
白芷顿了顿,没有回答。
直接转身就走。
贺钧一把抓住白芷的手腕,“你哪里受伤了?”
他想到什么,问,“昨天下水的时候,撞哪了?”
白芷动了动手腕,“松开。”
贺钧没放开,眉头皱得更深了,“我知道你不想跟我有什么关系,可你救过小坵。我不能不管。”
他知道白芷看不上他,要撇开和他的所有关系。
可,白芷救过小坵。
而且,哪怕白芷再怎么不想承认。
他的确坏了白芷的清白。
所以一些事,哪怕白芷不愿意,他还是要管。
白芷看了贺钧一眼。
贺钧就是这样。
责任心很强。
她有时候甚至怨他责任心太强。
这种责任,还不如干脆没有任何羁绊。
白芷心里不耐烦,抬眼看着贺钧的眼睛,“没有受伤。这药是避孕的。”
她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前天晚上你没有做任何措施。”
上辈子这晚上的事儿,没出事。
重来一次,白芷不知道贺钧是多喝了药,还是怎么,好像两人纠缠的时间更长。
她怕出问题。
所以配了避孕的药。
前天晚上的种种闪过眼前,贺钧抓着白芷的手腕一紧。
白芷皱了皱眉。
贺钧的手劲儿太大了。
白芷道,“我想我俩现在的关系,也不适合有个孩子。”
“我提前喝药,也刚好可以避免我两的麻烦。”
贺钧看了白芷一眼。
蓦然松开手,然后扭头就走。
只留下了一句话,“柜子打好,我会让刘满仓送来。”
白芷看着贺钧这么转身就走,沉默了一下。
胸口不知道怎么,像是漏风一样。
她蹲了下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她跟贺钧两人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那是,在两人关系彻底恶化之后。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两人关系暂时缓和。
可,那个孩子最后还是没保住。
贺钧以为她不想要他的孩子。
她那会也因为误会,以为贺钧有了外心,两人彻底闹崩。
最后,她提出离婚。
贺钧等她休养了一个月之后,同意了。
她在贺钧死后曾经想过,如果那个孩子保住,她和贺钧之间是不是有所不同?
外面的大门“砰”地一下被关上。
白芷深吸一口气,起身将碗洗了,直接收拾了东西也出门。
如果真的有孩子,那等于是再次捆绑住了贺钧的一辈子。
他们俩的确不适合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