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放到哪许心兰都不放心,倒不是怕家里人,而是动荡之下小偷扒手鸡贼得很,偷鸡摸狗的歹事还是挺多见的,再穷的村子里都会发生失窃的事情。
所以这么多钱唯有藏到空间里是最安全的。
不过为了装样子,许心兰还是塞了十多张草纸进去,然后才放进了自己柜头的铁盒里。
借着入睡的许心兰进了空间,并将钱藏了进去,团子伸着懒腰爬到她的脚步要抱抱。
许心兰弯腰将雪白的团子拥入怀中,还用鼻尖蹭了蹭它:“想姐姐了吧。”
团子撒着娇,舒服地嗷了两声。
不过许心兰也不是闲逛,而是径直走向了作物区,这里的谷物都已经成熟,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小麦身上,现代的小麦已经经过多次改良,一亩地播种二十斤种子,最高产量可以达一千四百多斤,是八十年代小麦产出的四倍。
就光这一点,他们家想要播种小麦,在产量上就有优势,只是这么做实在太明显,一旦被发现,说不定就要被调查了。
所以新时代的小麦种子拿来直接播种是不行的,但如果直接拿来装袋去卖却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只是空间只有许心兰一个人,纵使生长速度很快,但人力也跟不上。
看来空间虽然是个致富的捷径,但也还不至于到直接变现的程度,虽然不能直接用,但许心兰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就看怎么操作才合理了。
小麦播种的时间是九月份,和她开学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说她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去准备,这么一想,时间还挺紧凑的。
许心兰粗算了一下,加上剩下的稿费可以有差不多三千多块,这些钱拿来买田绰绰有余,又要顺理成章,又要让保守的家里人试着跨出这一步,其实还是挺难的。
辗转反侧中,许心兰最终沉沉睡去,最近用脑也确实过度了,不过看到自己的努力这么快有成效,就连做梦都是甜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隔壁叫的格桑嫂提着一篮鸡蛋往家里来,许心兰难得睡了个懒觉,发现不太数落的格桑嫂在屋内略吃一惊。
却见格桑嫂上下打量着许心兰,满脸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家心兰,今年正好十六吧。”格桑嫂在村子里算是家境不错的了,老公在厂里做工,两个弟弟都当过兵,现在在村里帮忙,都说以后能当上村官。
虽说格桑嫂笑得乐呵,可许心兰还是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婶,你怎么有空来了。”
许心兰今晚起得晚,已经快要到了饭点,奶奶自然客气道:“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格桑啊,要是不嫌弃,留下来吃口饭呗。”
很显然格桑嫂来了就没准备轻易离开,也不客气地坐下,大屁股一塌,长凳都跟着颤两下。
家里的老爷们都下田了,八仙桌此刻显得有些空,两位嫂嫂正在搭手端饭,许心兰也没闲着,忙把筷子拿出来。
眼疾手快的格桑嫂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一把拉住许心兰的胳膊将人拽到身旁:“来,心兰坐我边上。”
她被拉得一踉跄,跌坐下去的时候正好撞到格桑嫂的屁股墩,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软,壮得很。
许心兰求助的眼神飘向奶奶,可奶奶却一脸宠溺地说道:“多吃点,瞧把你瘦的。”
格桑嫂立刻接领子答道:“没错没错,白白胖胖嫁了人好生养!”
什么嫁人!
什么生养!
“咳咳咳。”许心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什么…?”
格桑拍拍小姑娘的后背:“我说,你到时嫁到我们家来,白白胖胖才好。”
这话可把许心兰唬住了,吓得不敢再坐半刻,跳到了许母身旁。
可大家却对此好像并不抵触,只半推半就道:“小妹才十六,现在谈这些,是不是早了点。”
格桑嫂放下碗:“哪还早嘞,要不是国家调高了结婚年龄哦,在我们那个年代,等你到十八岁都好当妈嘞!”
当妈?
谁要当妈!
许心兰急坏了,她的志向可不是随便嫁个人搪塞过日子,何况她才十六,正要去上学的年纪,怎么就半路杀出个来讨人的。
奶奶看到许心兰害怕的样子,忍不住安慰起来:“兰宝别怕,格桑嫂也就是来说个亲,想着都是熟人好早早定下来,当然了,这事儿得等你爹做主,但我们几个的意思啊,他们确实是户好人家,你嫁过去又近,绝对不让你吃亏!”
许心兰的眼泪说来就来,赶紧抱住奶奶胳膊:“奶啊,您说什么呢,我才十六呢,谈婚论嫁还早着呢,再说了,咱不是订好九月份让我念书去么,怎么突然给我搭起亲事来了。”
倒不是许家着急,而是昨晚邮差来过的事被最快的二叔漏了出去,村里传遍了,许家闺女出席了,竟然当起了大翻译的活,于是格桑嫂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绝不让其他人钻了空子,先把这门亲事攀上再说。
许心兰摇头如拨浪鼓:“爷奶都答应我的,怎么就不算数了,还想把心兰推出去嫁人,我不干!”
说完,她就一板一眼哭起来,活脱脱一个娇气包,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的那种,又是拍桌子又是呜哩哇啦的,这可把前来说亲的格桑嫂吓了一跳。
不是说许家闺女现在又文静又能干了吗,怎么现在这么一闹还跟个傻妞似的。
见到格桑嫂的表情复杂起来,许心兰演得更卖力了,不顾形象地流着哈喇子,还抱着许妈要蹭,俨然一个智力不健全的傻子。
这下好了,格桑嫂的脸都僵白了,仿佛吃了闷鸡蛋似的难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许家人又何尝不是呢,好好的心兰怎么又突然傻气起来?
“好好好,心兰乖。”到底是奶奶的心尖,眼下也顾不得什么亲事不亲事了,哄停了再说。
这格桑嫂是冲着小媳妇能干来了,谁要娶个傻子回家啊!
她刷的起身兜起篮子:“我看这丫头确实还小,今儿就当我没来过,你们慢慢吃哈!”
说完就上赶着往外头去,生怕许家赖上自己。
此时一个身着白衬衫和西裤的儒雅男子站在门口徘徊,文气的眼镜配上衬衫上两根皮带,一看就是喝过洋墨水回来的。
格桑嫂逃的急,看到门口有个小年轻还以为是隔壁村也来说亲的,多嘴道:“小伙子,你可赶紧走吧,外头传的都是假的,这许家妮子就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