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晚杰突然将酒肆转卖给韩山将军夫妇,打乱了庆峦将军的整个计划,原来指望韩山等人来监视阳晚杰,在必要时,顺便给阳晚杰他们酒菜里下毒,这些想法,如今都已成泡影。韩山夫妇入籍秦国,阳晚杰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战国时代的秋,来得早,大约是没有空气污染的缘故,天空明净,清风徐徐,新宅大院里的落叶经过一夜的秋风,铺满了一地。发黄的树叶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寒冷。这是初八的早晨,不出意外的话,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燕太子丹和兰姬姑娘整理好行装,向庆阳侯拜过早安后,在一队庆阳侯家奴的护卫下,燕太子丹的车队朝咸阳城外兰姬的家乡驶去。兰姬的故乡离咸阳城只有三十多里地,今天是兰姬家父的忌日,回故乡的路上,兰姬坐在车里,头依靠在太子丹的怀中,潸然泪下。公子寅早早来和叶长笛、叶冰会合,阳晚杰将叶长笛和叶冰送上公子寅亲自驾来的马车,看着马车走远后,又独自回到了新宅里,他在等云姬公主的到来。他知道,此时,庆峦将军的人和秦王的人都在盯着他。公子寅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将驷马车驾到一处由叶长笛早就找好的隐藏处,停下来,由叶冰在车上呆着,照管好马车,然后,公子寅和叶长笛换乘马匹,两人急速驰往渭水茶肆。新宅。阳晚杰望着一地落叶,举剑起舞,枯黄的落叶随着他的阵阵剑风,漫天飞洒。这时,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云姬公主独自一人款款走了进来。“阳公子,好剑法啊!”
“今天你一个人来?”
“司马季和荷花、荷叶,我让他们在门外呆着呢。”
云姬公主笑了笑。今天的云姬,打扮的是真漂亮,脸上略施粉黛,头戴芙蓉冠,身穿湖绿色的广袖长裙,腰束粉红丝腰带。“云姬,你这是要出嫁呀。”
阳晚杰微微一笑。“是啊,说不定,我这一走,就不回家了。”
云姬公主说完这话,心里一酸,泪水渗出了眼角。阳晚杰见状,走上前,轻轻将云姬公主搂在怀中,任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胸襟。再说太子丹,回到兰姬的故乡,在祭拜完兰姬父亲的亡灵后,太子丹又给兰姬的母亲送了些珠宝银两,然后两人上车,一起返回咸阳城。途经渭水茶肆时,太子丹停下马车,提议到茶肆里喝杯茶,并拿出一些银两分与护卫的家奴们,征得护卫队长的同意后,在大队家奴的护卫下,太子丹和兰姬走进了渭水茶肆。这条街上,除了茶楼酒肆,还有药铺和米店,渭水茶肆,一幢木制两层楼房,矗立在这条街的中间。“老板,可有上好的房间,我等在此休息片刻。”
太子丹进门就喊道。茶肆老板连忙上前接迎客人。“这位公子,楼上有个单间,只能二个人进去喝茶,可否?”
“可以,可以。”
太子丹和护卫队长商量了一下后,家奴们就在一楼坐下品茶。而太子丹带着兰姬走进了二楼的一间包厢。公子寅正坐在包间里,一边喝茶,一边静等他哥哥太子丹的到来。当太子丹推开门的一刹那间,公子寅就忍不住哽咽起来,他有好几年没有看见他哥哥太子丹了。兰姬连忙将门关上,向他俩做手势,示意两人平静下来。公子寅发现和太子丹一起进门的,还有兰姬时,楞住了。“大哥,外面只有一匹马,你们两个人,如何脱逃?”
公子寅一边说,一边示意太子丹脱衣,与他互换外套。“太子,你一个人走吧,我留下来。”
“不行,要走一起走。”
太子丹坚决地说。“这样我们两人都走不了,你先走吧,大燕不能没有太子。我等你回来接我。”
兰姬深明大义地劝太子丹。“我担心走后,秦王对你不利。”
太子丹焦虑地说。“大哥,你放心,兰姬只是秦王赏给你的一个女人,我想不会有太大的事,我有一计,会让兰姬无忧。”
说完,公子寅解下兰姬的腰带,将兰姬捆绑起来,又找来丝巾将她的嘴堵上,说道:“这样,你就是被逼的,太子丹逃跑与你无关。”
两人换装完毕,太子丹打开后窗,只见一楼窗边不远处,叶长笛牵着两匹马,正在等候他。见到太子丹,叶长笛连忙把马悄悄地牵来,太子丹跳下窗,轻手轻脚上了马,然后,一路狂奔,朝叶冰和马车的藏匿处跑去。看着叶长笛和太子丹的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公子寅静静地坐下来,边品着茶,边盘算着他们出城的时间。“太子丹,现在可否上路?”
楼下传来家奴护卫队长的叫声。“再等会儿吧。”
公子寅学着太子丹的声音回道,因为两人是亲兄弟,声音的频率也极为相似,故而轻易就蒙混过去。叶长笛和太子丹来到叶冰的藏身处,上了马车。燕太子丹初见叶冰,一双眼睛顿时愣住,他为叶冰的美貌所惑,不禁心猿意马,惊问道:“这女子是谁家姑娘?姓甚名甚?”
叶冰躬身回道:“小女子名叫叶冰。”
叶长笛迟疑了片刻,接过叶冰的话说道:“此女子乃是老夫的孙女,名唤叶冰!现在你是公子寅,她是你找的相好,若遇官兵盘查,就如此回答。”
叶长笛现在不能让太子丹知道叶冰的身份,现在还不清楚太子丹对当年叶冰一家灭门案的态度,害怕他一旦知道,路上生出麻烦。“爷爷,不知阳公子现在如何?”
叶冰问道。“放心,孩子,阳公子此时正和云姬公主在一起,他们俩要拖住其他人的眼线和注意力,保证太子丹有充足的时间逃出咸阳城。他会想办法出城和我们会合的,你要相信阳公子的能力。都坐稳了,驾!”
说完,叶长笛扮成车夫模样,手持马缰长鞭,一声吆喝,驱车朝咸阳城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