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些不满,梅子还是很尽职。午饭之后,挎着相机出门去了。巴掌大的村子,有什么情况好摸的?一个下午就能搞清楚想要的一切消息。李成蹊却不是这么想的,土鸡汤的味道不错,湖里捞起来的鲜鱼也很棒,重点是贾贵这家伙手艺不错。李成蹊吃的很嗨,嘴里叼着牙签,晃晃悠悠的在村子里溜达,东张西望。湖里与翠珍的对话,得到了一些新的线索。就是这个村委会吧,问题还不少。一旦拿到证据,官面上的手段对付这些地头蛇,那不要太轻松了。所以,李成蹊生出了一些别的想法,要不要顺手“为民除害”?想到,“这不过是个游戏”,李成蹊不免意兴阑珊。要不是为了弄套房子,还不欠人情,他才没心思陪这帮傻缺玩这种游戏。从某个角度看,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很多。区别是合法不合法,李成蹊还是愿意看见这些人在合法的边缘游走。俊男美女的组合,在村子里瞎逛,很容易招来视线的瞩目。大概是见惯了外来的游客,村子里的人们颇为友善,就是多看几眼而已。这时候的友善,对比他们坑开发商的事情,看起来匪夷所思。实际上透过现象看本质不难发现,游客能给村子里带来利益。坑开发商,也是为了利益。如果因为游客看到的友善,就贴上纯朴的标签,无疑片面。反过来看呢?开发商也许更不是东西,无非就是立场而已。所以,这是个游戏。支书、村长、会计、民兵队长,这几户人家是必须搞清位置,外来人自然不好乱问,所以就奔着那些看上去比较好的房子转悠。这个工作,对梅子来说非常轻松。大美女一枚,端着相机四处拍照,村民非常的配合。这不,正在给一户人家门口带孩子的老人和孩子拍照,拍好了摸出一块德芙,递给孩子,伸手摸摸人家孩子的脑袋。然后坐下了,户主还给她搬来小竹椅子。李成蹊就没这待遇了,继续闲逛,奔着村委会去了。“这村子里的屋子盖的都挺好,家家户户都这样么?”
李成蹊转身时,听到了梅子说话。就她这亲和力,这村子里别说干部家住哪,家里几个人,几条狗都能搞清楚吧?这个事情,李成蹊其实也能办到,无非就是懒而已,对付老人他的法子可多了。村委会很好找,就在路边。看见牌子之后,李成蹊掏出手机来,来个自拍。往里走,遇见个村民,人家也不拦他,还冲他笑笑。楼上有几个办公室,其中一个是广播室。李成蹊就像一个好奇宝宝,掏出手机来又搞个自拍,实际上拍下来的是整个二楼办公室的牌子。心里的打算是,下半夜来看看,能不能弄点有用的东西,还真不好说。就算是村子里有账本,也不会放在村委会吧?会计一般都会带回家,尤其是黑账。村里这些干部,胆子有多大,李成蹊可是太了解了。“这位老板,怎么跑这来玩了?”
有人说话,李成蹊一回头,看清楚是看路障那位,笑道:“是你啊,怎么不看路障了?”
“那个啊,大家轮着来呢。怎么样?翠珍家里住的还行吧?”
李成蹊递过去一支烟,这位会计的脸上笑容满满的问。点上烟,李成蹊笑道:“我就是瞎看看,明天想吓湖去钓鱼。那家条件不错,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会计竖起大拇指:“好眼力,贾贵是倒插门,翠珍那婆娘怎么说呢?呵呵!”
这家伙居然卖关子,李成蹊很配合的低声道:“这位大哥,你这就不厚道了。不就是给点钱的事情么?”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哪跟筋错了位,也许是当着外地人说话没顾忌,又也许是李成蹊把一包烟全塞他手里。总之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想尝个新鲜,这村子里有愿意倒贴的婆娘。翠珍那婆娘呢,看着骚,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给钱,也就是过过手瘾。”
正说着呢,楼下脚步声传来,这货立刻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回头一看楼道下面,还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啊,来的正是翠珍,站在转角处仰面道:“小李,明天要钓鱼,你得准备点家伙吧?要不要我带去你镇子上买?”
会计猥琐的一笑,趴在扶拦上往下看:“我说翠珍,追的这么紧啊?你家那口子,自家的地照顾的不够勤快啊。”
呸!翠珍啐了一口,一点都不怂,叉腰怒道:“屁话,我家里的事情还要你操心?就算用锄头把子,也轮不到你往里掘。”
李成蹊也算是见识颇多了,还真没见过这么泼辣的。赶紧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笑道:“这位大哥,我先去镇子上看看,买点渔具。”
翠珍似乎故意的大声说:“村子里有超市,不过买的贵,东西还不好。”
李成蹊隐隐的听到楼上的会计在骂:“MD骚货!”
这村子不大,怪事不少啊。正应了那句话,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出了村委会,翠珍才低声道:“村子里的超市你别去,卖给游客的东西又贵又差。孙会计那个王八蛋,最不是东西了,超市就他家开的。”
“刚才怎么没见着支书啊?”
李成蹊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低头摸挎包找烟。“那老王八蛋更不是东西,村口那个路障,就是他带人弄的。给村子里许诺,每户人家一万块钱呢。一门心思要坑人家开发商,狮子大开口要两千万。我告诉你,他是惦记人家别墅区里的门面。”
翠珍还真的一点都不防备,嘴都不带把门的。李成蹊寻思,这是想挽回刚才泼辣形象?两人一边聊,一边往回走,路边的梅子看见了,抬手招呼:“小李,来一下。”
李成蹊赶紧过去,梅子指着跟她聊天的大妈道:“给这个大妈看看,说是老风湿了,年轻的时候,下田去干活落下的病根。”
李成蹊一瞅这位大妈,气色还好,就是略带焦黄,这是被风湿折腾的睡不好造成的。赶紧坐在小竹椅子上,大妈撩起裤管道:“小伙子,别着急,我这老毛病了。年轻的时候,赶上抓革命促生产,月子还没过,就下了水。这不,一到秋冬要下雨了,就开始犯病。比天气预报都准,今晚上一准要下雨。”
李成蹊看看左腿膝盖以下,全都红肿了,这病啊就怕秋冬的雨天。“以前都在哪看的?大妈!”
李成蹊一边检查,一边提问。结果让他哭笑不得,这大妈就一直在镇子上的卫生所看的,疼了就开点止疼片。庸医害人啊!“这病耽误了,早几年也就是针灸吃药的事情,最多一周就能好,平时注意点就没啥问题。现在有点麻烦了,治好怎么也得一个月的。今天先这样,我给您扎针,回头开个方子,自己去抓药。吃上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好了。不过以后还得注意,冬天别下水了。这病就是冬天下水干活落下的。”
李成蹊得出的结论让大妈原本不太信任的眼神不见了。“小伙子,真有一手,我这病就是那年冬天大修水利落下的。月子还没过,站在水利干活,一干就是一天。那时候妇女能顶半边天,附近几个村子,不少姐妹多少落下了毛病。”
大妈的话还挺多,大概是看李成蹊顺眼吧?掏出包里的针盒,李成蹊道:“谁去弄点酒精药棉来。”
翠珍在一边道:“你等着。”
这女子去了边上的超市,没一会就出来了,手里拿着药棉和酒精:“给,以前村里还有赤脚医生,现在没了,只能在超市里买点这些。”
大妈在一边絮絮叨叨的,村子干活难免磕磕碰碰的,超市里才会有这些东西卖。李成蹊一针下去,犊鼻穴,大妈就忍不住了,叫道:“哎哟,酸,酸!”
再一针,阴陵泉穴。两针下去,这大妈便惊奇道:“哎哟,没怎么疼了,就是酸酸热热的。”
李成蹊心说那是自然,九阳针法,去阴扶阳。说着搬起大妈的腿,夹在椅子上笑道:“您还得忍一会,就差一针了。”
说着也不嫌弃,就给大妈脱鞋子脱袜子,然后用酒精擦几下手指,捻针如电,涌泉穴!这一针下去,没一会这大妈就抗不住了,皱眉呻吟道:“痒,骨头里都痒痒!”
李成蹊给大妈脱袜子的时候,翠珍在一边看着傻眼了。这小李真是个好大夫,看着年轻,医术不差,还心善。心说自己没看走眼!“对啊,痒痒就对了,我这针呢,以阳驱寒,忍一会,翠珍姐,帮忙按住大妈的腿,被让她乱动。我给她开个方子。”
李成蹊交代一句,梅子也来帮忙,两人给按住腿脚。包里有现成的纸笔,刷刷刷的药方开好了,李成蹊再看这大妈,额头上全是汗了。这就对了,没这点效果,九阳针就算坏了名声。前后不过十分钟,李成蹊动手取针了。三针全部取下来后,这大妈长出一口气:“哎哟喂,这酸的我,咦,感觉不到疼了。”
治病的过程中围观了不少人,这会周围的人高兴了,纷纷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