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后,夏乾张开双臂,敞开了拥抱空气,大喊一声——老子终于回来了!憋死了!
他也不在乎周围看他的视线,打开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打给赵越。
俩人掰扯一会儿后赵越才问:“那你是不是今天就可以搬回学校了?”
“啊?嗯……是啊是啊,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哎呀我去!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告诉你我要让烈世杰那小子给缠死了!他居然问我要夏薇宜的联系方式!兄弟!我怎么可能有啊?!啊不对!我都要被他整懵逼了!什么夏薇宜哪里来的夏薇宜?!那就是你啊!我他妈的该怎么跟他解释?!烦死了!”
“……”
夏乾眼皮猛跳,他就知道,那天烈世杰那小子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劲,果然……
赵越在那边好一通抱怨:“mad!烦死了!你快回来吧,咱们哥几个兄弟这两也问你,给你发消息吧你又不回,他们还以为你进去了呢。”
“滚!老子守法好公民,去你的!”
“那就快回来吧!回来今晚咱们狂欢一下,哎呀,好久都没聚一起出去浪了。”
“……”
夏乾欲哭无泪啊,他简直是……
“赵越,赵越!你先别叨叨了,我听的耳朵疼,我跟你说,我现在还不能出去浪,得稳定稳定才行,再……过段时间吧。”
“还不行啊?!哎……行吧行吧,那你先回来再说吧,诶,你今天就回来吧,东西还挺多的,我去接你吧。”
夏乾想了想:“那个,你先别来了,我让沈林风送我就行。”
“沈林风?”赵越一听这个名字语气都不一样了,变成那种话里套话的模样,“那个……阿乾呢,你在他那儿住了这么久,就没做点什么?”
“……”夏乾一笑,“我做你行不行?”
“……开,开什么玩笑嘛?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你说你们,孤男寡男的……你又是那个样子。”
“滚你mad!艹,沈林风没你那么无耻。”
“不是吧?你们没事儿吧?”赵越叹了一个巨大的气,“害我白期待一场,你们居然没事儿,我还以为沈林风那小子会带你度蜜月什么的。”
“不是,赵越,你几个意思,嫌命短是吧?我他妈的跟他度蜜月?!你脑子成弹簧啊?!”
“哥,哥,哥!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这样,你先忙,需要我的事儿再叫我,拜拜!”
夏乾回家后,发现沈林风没有回来,他看了下手机,还没给他回消息。
他就干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越等越烦躁。
最后干脆收拾好东西,把吉他往身上一背,就这么潇洒的离去。
往小区门口走的过程中,夏乾脚下的步伐越来越重。
他多少次想回头看一下,可是他想的是,为什要回头,回头做什么?他在留恋吗?留恋在这个地方的日子?
可是他明明想的是马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马上恢复原来的生活。
无论是沈林风还是他变成女生这件事儿,都是不该出现在他生活中的。
如果他没有转性,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他也不会跟沈林风发生这么多纠缠。
所以,无论后来沈林风怎么靠近,都是因为意外导致,意外让他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同样的也迷失了沈林风的判断。
可是不管怎样,他现在回来了,白禾说过,只要注射了药剂,就会彻底恢复。
所以,他现在不可能再变回女生了。
夏薇宜……
夏……薇宜……
唯一。
夏乾眼眶突然一热,心口一阵猛烈的窒息酸胀,牵扯的他喉咙都跟随着一起干涩发苦发痛。
薇宜,唯一?
唯一吗?
只是随口而出的一个没有存在过的人的名字,没那么多的含义,只是随口而已。
夏乾,你该往前走了,你停滞徘徊的太久了。
他抬起脚,大踏步的往前走了。
如果他回头,或许能看到后面那个伫立的人。
沈林风想的是,哪怕是一个假动作,一个侧眸的假动作,他也会冲上去牢牢的抱住他,告诉他——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要。
可是,他逆着光来的突然,迎着光走的干脆。
没有一丝的犹豫。
……
后面的时间过的不快不慢。
没想象中的那么迅速,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漫长。
距离校园歌手比赛越来越近,夏乾练习的时间也被安排的满当当。
有几次,哥们喊他一起出去玩,喝个酒,吃个饭,顺便约一约喜欢了很久的女生。
可是夏乾都是一口回绝了。
他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他不去。
说完后王小川他们均是一愣,都调侃他:“乾哥从良了,乾哥从良了……”
“怎么回事儿啊?乾哥?你最近怎么了?忙什么呢?怎么都不跟我们玩了?”
“就是啊,前段时间还不见了人影,你去哪里了?去哪儿玩了?怎么也不叫上我们啊?太不仗义了吧!”
“你丫的不会是又谈恋爱了吧?你之前就这样,一谈女朋友就忘了我们!快!把嫂子带出来给我们瞧瞧。”
王小川李维他们起哄让他带嫂子出来,他卷了卷嘴角,手里拨弄着吉他弦,却在拨出一个完整音节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日光下,男生衣着干净,皮肤白皙剔透,倚靠在沙发旁,修长的指关节灵巧的弹跳在弦上,有韵律节奏的美妙音乐萦绕在周围,冲满了整个屋子。
夏乾忘了那天的乐谱,却记得当时的氛围,难得的柔和。
他忘了那天的天气,却记得沈林风冲他微笑时的模样,如沐春风……
嘣——
王小川他们纷纷闭嘴看向夏乾,屏住呼吸,看着断掉的弦,半晌不敢说话。
夏乾顿时回过神,盯着自己的吉他弦,错愕了很长时间。
他看起来也像是受惊不小。
赵越见状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乾哥?夏乾???你怎么了?”
夏乾木木然的推开他的手,看起来十分的不正常,他好像是累极了,把吉他放到一边。
“弦断了,我去修一下。”
说完,人走了,吉他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