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王福同祖应元在队长话音未落时,就彼此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你出卖我? 但两个人的眼神又明明白白告诉对方:不是我! 那是谁? 二人不约而同想到一个人,齐齐侧身,果然常秉忠憨憨朝他们一笑:没错,是我出卖的你们! 然而神情又瞬间变得很苦恼,因为不知道谁把他给卖了。 大彪还是安禄,还是玛德里? 看谁都像。 不过天地良心,他对六子那是忠心大大滴,两人之间好的穿同一条裤子,玩同一个女人,他能有今天包括他的性命都是六子给的,怎么可能反六子呢! 之所以说那句“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只是见六子好端端的从旗人突然成了爱新觉罗宗室,还成了大清的大将军王,心里觉得怪别扭,这才有感而发。 真没别的意思。 而且这话也没什么不妥,同那帮爱新觉罗比起来,六子本就是异种啊! “大丈夫当如是,这话是汉高祖刘邦说的,是咱中国第一黑话...阿祖,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生出野心,要学刘邦来造我反呢!”贾六这边气乎乎的瞪着祖大寿灰孙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自个摸着胸口说,自打你我认识以来,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哪回分钱少了你,哪回有好处没想着你...你家里上上下下我又哪个没照顾?”
“那个,队长你先别激动,听我解释。”
祖应元双手一摊,一脸无辜,“你是知道我为人的,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怎么可能会造你的反。”
“你都想做刘邦了,还说不想造我的反!”
贾六恨得牙痒痒,初听老常密报阿祖和阿福一个要当刘邦,一个要当项羽,气得寒毛都竖了,以为自己辛苦打造的创业团队就此分崩离析,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创业元老之间的内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于共进大业,对于篡清大业,无疑是严重的打击! 轻则亡会,重则亡国啊。 “你少污我清白!”
见鬼子六非赖他要造反,祖应元也气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是不是你自个说的!”
“这...” 贾六说过太多名言,一时不知道这句是不是出自他的口,感觉是像的,因为一般人说不出这种大道理的话。 “那这话是不是可以升华一下,不想当王爷的将军不是好将军?”
祖应元可不觉得自己错了,铮铮有词,说你贾队长当初带领大伙创建共建会,就是要让大家伙共同进步,那么他对自己严格要求,也想进步当王爷,有错么?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贾六轻咳一声,“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你不要以为这个王爷是好当的...唉,不瞒你说,为了当上这个王爷,我连老太爷都不要了,付出的太多太多,内中的辛酸和委屈磬南山之竹都写不完啊...” 祖应元想进步,他是知道的,打认识这小子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这小子想进步。 进步没有错,也是美德,更是工作的动力,但如何进步,进步到哪一步,就值得商榷了。 尤其这个进步不是所有人一起吃大锅饭的进步,而是有早有慢,有高有低的进步。 万事都要有个带头人,共同进步也不例外。 在不两极分化的前提下,还是要尊重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嘛。 就是不管这帮人怎么想,怎么要求进步,都不能否定贾六这个带头大哥的领导功能。 所以,彼可取而代之这种想法,是不切实际,也是非常危险的。 必须掐死在萌芽之中,露头就要打。 “当王爷这么累的话,那我们更应该替队长分忧了,队长你把抚远大将军给阿福,把睿亲王给我,然后你找一地方游山玩水,吃喝嫖赌,从此享尽人间荣华富贵不是挺好的么,何必受这罪。”
祖应元干笑一声。 贾六听得牙痒痒:“你还不如给我搞个牌位供那呢!”
“也不是不行。”
祖应元想到了王福手上那块刻有队长名字的“牌位”。 “嗯...” 张大彪和鲍国忠他们神情也变得古怪,因为无一例外都想到了那天王福高喊的“牌位”。 “......” 王福心下有些发虚,生怕这帮家伙把这事抖出来,那样的话队长肯定要跟他单独聊聊。 见众人表情不对劲,贾六不由气道:“你们翅膀硬了,不想跟我干了是吧!那好,这共进会留给你们自己干,我重头再来便是!”
见队长话说得这么重,王福慌了,赶紧道:“队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 刚说两句,就被贾六气鼓鼓打断了:“祖家世代长反骨,他要有想法我可以理解,你怎么也公然说要取我而代之?”
“我...我...” 王福一连两个我,却是不知如何解释他其实就是应景那么一说,急中生智之下拳头猛的一挥,张口就喊:“我王福坚决拥护队长!誓死保卫队长!”
“啊,对,我们坚决拥护队长!誓死保卫队长!”
常秉忠拉着鲍国忠赶紧跟上。 其他人见状,哪个还敢犹豫纷纷振臂高呼,祖应元也跟着吼了两声,看神情很自然,没什么不情不愿的。 这让贾六好受许多,只要人心没散这队伍还能继续带下去。 正要继续借题发挥敲打他们,好让这帮与自己失散两年多的组织成员,尽快重新融入以自己为领导的平乱集团,然后赶紧把南方这摊子乱事给解决掉时,就见祖应元拽了下自己: “行了,给你台阶下就下吧,你还真以为我们会造你反不成?我爹可是让我好生效忠于你,将来为咱家挣个世代公侯呢...真造你的反,我一家老小怎么办?”
他爹就是祖建昌,现在的汉军正蓝旗都统,八柱国之一。 “你爹比你有眼光,也比你会做人,你啊,没事跟你爹多学学,要不然开口老是得罪人,怎么当湖广提督?”
贾六没好气白了祖应元一眼。 “湖广提督?”
祖应元愣神间,贾六已经示意众人落座,随手摸了根烟卷:“现在的局面大伙都清楚,这次朝廷让我挂帅出征,就是不想南方再乱下去,所以过去的对敌方针要改变,不能一昧的再通敌纵敌资敌,而是要实实在在的卖国了。”
叼着烟在那等了半天,却是没人上来给他点火,心里不由有点空落落。 内心感慨还是老阿和老奎那帮老满更贴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