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知道他必须得想个办法摆脱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多的男女冲出小屋,打闹和破坏的声响越发的剧烈,透过屋门他看到林场内的某处桦木堆已被这群发疯的暴徒失手点燃,熊熊烈火漫过棚顶的帆布向四周散去,厂房内的旧机器在烈火中被瞬时引爆,火星四溅。此时再不及时救场的话,一场难以扑灭的林火将从这里向小镇蔓延,随后席卷整个加州区域。布鲁斯并不是想成为救世主,他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而所谓的尽忠职守也多是在喊口号时才做的真。他之所以焦急完全是基于他此刻的困境,外面的火势再不加以控制的话,他多半是要和这帮疯子一同葬身火海了,而就算他侥幸不死,逃过一劫。林火和辖区暴动带来的经济损失及后续所造成的恶劣影响,都足以把他们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那些跟着遭殃的无辜市民和纳税人绝对会拼尽全力,将他们整个警署的办案人员全部送入加州市区的死牢中,所以布鲁斯不过是在自救罢了。环顾四周,布鲁斯发现距自己三米远的地面上立着一块三角形的脚架底柱,这应是当时撤走一些大型机器时所留下的,底柱断口处被人为的用管钳所砸裂,虽不平滑,但还算尖锐,而这截断脚架则成了布鲁斯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剧烈的疼痛或许会让他暂时摆脱此刻的状态,而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他要怎么过去,无法掌控身体的尴尬,此刻再一次让布鲁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抓狂和无奈。利器入体的刺痛感疯狂的侵蚀着布鲁斯的神经,强烈的痛楚让他的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似的,鲜血不断的从小腿的伤口处涌出。他现在的状态糟透了,不过庆幸的是他终于重新感到了自己对身体的掌控。拖着伤腿,布鲁斯艰难地向不远处的衣服堆爬去,翻找片刻他从外套的上衣兜内取出联络器,颤巍着完成了调频。“呼叫值班警员,史蒂夫你能听到吗?”
深吸口气,布鲁斯忍着剧痛呼喊着。片刻联络器中传来了斯蒂夫心灾乐祸的问询声。“哦,布鲁斯。你今天跑到哪去了?你知道吗,署长都快气疯了,无故旷工,这是在他仅剩不多的尊严上无情的践踏,你完了!”
“不想挨揍的话,就闭上你的臭嘴。旧林场这边发生了一起近百人的暴动事件,那群疯子引燃了周围的桦木林,你赶紧请求支援,联系消防和总局那边让他们赶紧加派人手过来。快!”
布鲁斯把手中的联络器捏的咔咔作响,若不是隔着这玩意,他真想把这史蒂夫这贱人的那张破嘴撕碎。“布鲁斯,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联络器的那端史蒂夫的腔调变得严肃了起来。“如果你想到加州的警员监狱常住的话,可以当做是玩笑,但我怕你事后连常住的机会都没有……”“滴…滴…”话未说完联络器中便响起了通话中止的忙音。小屋内,那名神父装扮的男子和看守们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不见踪影,未进行仪式的人们回过神后也早已慌乱的散去。如今小屋内仅剩布鲁斯和几名与他之前状态相同的男女,不过此刻可没工夫再去担心他们,草草的往身上套了几件衣物,把联络器揣回衣兜,顺手捡起一根不知是谁弃下的手杖,布鲁斯艰难的立起身子,随后缓缓地向屋门处挪去。刚出门,他便看到一个赤裸的男子发了疯似的向他扑来,情急之下,他抡起手杖朝那人的脑门抽了过去,这一招很是凑效,那名男子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而布鲁斯却差点失去重心栽倒在地,幸好他最后还是及时的把手杖收了回来,重新撑住了身体。刚刚那名男子布鲁斯是有映像的,在屋内就是因为这个人往外疯跑时的莽撞行为,才让他顺利的倒向了脚架,不过布鲁斯可没有丝毫感谢他帮自己拿回身体控制权的意思,毕竟自己只是想划道口子罢了。结果哪?这家伙冲撞的力道直接让他的小腿被脚架撕去了一块血肉。所以布鲁斯对他并未手下留情,当然没有丝毫报复的意思,自己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这一棍姑且只是回馈他的恩赐罢了,布鲁斯如是想到。肆虐的林火将整片夜空都染成了红色,火光中一个个赤裸着的男女顺着山路疯狂地向山谷外逃去,布鲁斯一瘸一拐的紧随其后,现在顾不得其他,逃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