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看到这里，精神体特性的棘手程度已经浮现在宋玄棠眼前。
精神体果然是所有特性中最麻烦、最复杂的一种。
它们不一定有极为强大的攻击力，但它们奇奇怪怪的能力令人防不胜防，又难以解决。
宋玄棠不由得问了一句：“那遇到这种情况，你们是怎么收容这些精神体特性的？”
像绝色舞者这种特性，禁止他人对它产生恶意，宋玄棠如果遇到就束手无策了。
因此她十分好奇，b3研究所，又是怎么对付这些特性的？
“根据我们的研究，高等级的特性对于低等级的特性，有一定的压制效果。”林照月直接说道：“这种压制效果，物质体影响最小，精神体则受到的影响最大。”
“通常情况下，我们会选择让高位阶的御鬼者，强行压制精神体特性。”
宋玄棠又好奇地问了一句：“那如果没有呢？”
“我们还有第二种办法。”林照月推了推眼镜：“让其他精神体特性的人，在行动人员身上先施加催眠效果……”
“形成机械化心智。”
“这样一来，行动者更像是机械，他们有，且只有一个目标。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不会受到特性的影响。”
在旁边的钟良补充了一句：“但这种做法也有弊端，行动者的机械化心智一旦形成，机动性和灵活性就会大打折扣。”
宋玄棠点了点头，继续看了下去。
接下来的两份特性，分别是“无害化”和“大脑干扰”。
它们来自收容物b159“血兔子”，和b401“迷失之树”。
主要效果和前面几种差不多，要么是产生错觉，要么是能干扰周围的生物。
总体而言比不上前面几种，因此被林照月放在了第四位和第五位。
宋玄棠很快翻到了最后一份特性的档案。
最后一份特性“傀儡”。
“特性‘傀儡’，曾属于收容物b097‘黑色洋娃娃’，剥离后处于不活跃状态。”
“备注1：”
“b097‘黑色洋娃娃’：它是一个洋娃娃，但通体为黑色，当你距离它太近时，你会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备注2：”
“它具备‘活着’的性质，会不断尝试从收容室里逃跑，请不要靠近、接触它。”
“备注3：”
“它可以在其他娃娃里不停转换存在，所以不要弄丢它，因为找起来很麻烦。”
对比起其他特性详尽的描写，最后一份特性的描写显得有些含糊不清，令人摸不着头脑。
宋玄棠的目光在那份档案上逗留了很久，她尝试着，从寥寥数语中找出这东西的共通之处。
这东西给她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但她又弄不清这特性究竟意味着什么。
林照月似乎看出了宋玄棠的疑惑，将头凑了过去，注意到宋玄棠在看黑色洋娃娃的档案时，她露出了了然于心的表情。
“我建议你不要选择这个特性。”林照月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说道：“这个特性非常特殊，注意看这份特性的编号，097，这意味着它在这里已经逗留很久了。”
宋玄棠回过神来，反问道：“为什么？”
作为一份已经被剥离的特性，它应该是安全的，难道一直没有人能够收容它吗？
它没能找到合适的主人吗？
钟良也将头凑了过来，注意到是黑色洋娃娃后，解释了一句：“这个特性最好不要选择。”
林照月则说道：“这个特性的诡异之处就在于，它确实是精神体特性，它的各项条件都符合精神体特性的特征。”
“但我们不管怎么做实验，都弄不清楚这个特性的具体效果。”
“它究竟是怎么产生作用的、通过什么样的媒介？这些通通都搞不清楚。”
钟良点了点头，同时说道：“最糟糕，最致命的一点还不是这个，是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宋玄棠似乎被勾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曾经有三位预备成员想要收容这份特性，但他们都失败了。”林照月郑重说道。
“失败？他们全都失控了吗？”宋玄棠愣了一下。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残忍，但事实上，即使他们都失败了也并不稀奇。
收容特性的失败率本来就很高。
“比这更让人觉得奇怪。”钟良摇了摇头：“他们其实收容成功了，但是……”
“他们没有获得任何特殊能力。”
这个特性在钟良加入b3研究所之前，就已经存在这里。钟良没有接手这份特性的研究，但对它的大名也早有耳闻。
即使在一众奇奇怪怪的特性中，这个特性也是相当古怪。
这个回答果真让宋玄棠迷惑万分：“收容成功了……但是，没完全成功？”
“不仅如此。”林照月苦笑了一声：“正常情况下，收容失败会死人的。但那几位预备成员都没事……他们甚至在事后，还收容了其他特性。”
“事后？”宋玄棠不由得惊诧万分：“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林照月拿起有些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道：“收容后，他们没得到任何能力，然后这份特性从他们身上……又析出了。”
“它上一次被析出，就藏在了研究所内部，当时整个研究所差点翻了天。”钟良补充道。
钟良不知是有幸还是倒霉地见过这个诡异的情况，他至今回想起来还要打个哆嗦。
一个被剥离，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了任何行动能力的特性，在整个研究所里到处乱窜。
宋玄棠听到这话，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听起来很恐怖啊。”
“毕竟是极罕见的，具有‘活着’性质的特性。你要知道，大多数特性都是在和生物融合后，才具备‘活着’的属性。但它……”林照月摆了摆手：“哪怕是处于被剥离的状态，它也是活着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之所以把它放在最后一位，就是为了凑个数，总之我不建议你选择它。”
宋玄棠刚想说话，就听到了耳边传来朦胧的三个字。
熟悉的。
陌生的。
第二次听到的。
“吃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