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轻轻踢了脚俞原的椅子，问了关于两次歌声是不是一模一样。
俞原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听景容提及也没多考虑：“听起来似乎是一样的，不过我没怎么注意，下次可以用仪器分析一下。”
景容越看俞原越古怪：俞原对这件事肯定只差明天的确定。
景容晃了晃手机：“网络上有些讨论，不过并不多。”
“意料之中。”说完，俞原眼见着景容从满眼小算计转向面无表情，立即转移话题，“十方神殿的事情我们还是该认真谈一下，你现在考虑好了吗？”
景容轻而长地“唉”了一声，瞅了会儿俞原，又笑了笑，这笑浅得像鸿毛落水、涟漪飘散，晃眼却轻悠悠的。
景容问：“你想说关于苏瑾新回到愿世界十方神殿的事情吧？”
“没错。”俞原说，“当时在十方神殿，我们十个人一同被覆盖进来，都没有受到代码虫的影响，那时，十方罗盘显示过一段信息，‘有无相生，不破不立’。”
“‘有无相生，不破不立’……”景容低声跟着重复了一句，顿了几秒钟，问道，“你真的觉得你们会一个接一个消失、回到那个十方神殿？”
俞原：“暂时是。如果我们这次占据主动，在下一个人消失时与十方神殿搭建起联系，我就可以清楚那边的情况，从而确定‘有无相生，不破不立’的意思。”
景容：“也就是说你已经知道我和云岚钟之间的关系了是吗？”
“没错。”俞原拿出一卷画卷，他将画卷拉开递到景容面前才继续说，“我之前解释过，玄师的预言是在已知事实的基础上做出的对未来的预判，如果代码虫确实早就存在，即使之前存在的形式不固定，核心肯定是一定的，也就是预言的指向是一样的。
“在此为前提下，加上预言与bug之间的联系，我试着将苏瑾新与云岚钟以某一符号形式加进了十方神殿的法阵图……就是你正在看的这个。”
景容盯着密密麻麻看不懂的符号线条之类，只觉得眼花缭乱。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用红笔画的那个符号应该代表苏瑾新和云岚钟，那是一个钟的形状，和妆岭那三块石头上的钟形标志一样。
景容把画卷推到俞原面前：“这个代表苏瑾新和云岚钟的钟形符号是什么意思？”
俞原说：“《金刚经》，或者与《金刚经》所表达的意思相关的、可以代表云岚钟力量的某个符号、咒语之类，因为还未得到准确的答案，所以只是暂时以钟的形状代替。”
景容轻微点点头表示了解：“也就是说我在云岚钟影响里看到的奇怪的纹路就是这个法阵？而苏瑾新和云岚钟就是这个钟形符号？”
俞原也轻微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解释：“我们被覆盖进这个世界时，十方神殿的法阵亮了起来，我想正是因为这个法阵，我们才没有受到代码虫的影响，也就是说，我们与这个法阵是相连的，而你在这之间充当传递连接信息的‘线’。”
他说着拿出一本普通的笔记本电脑，插上u盘，过了一会儿，屏幕全黑，只有一个白色的字符光标在一跳一跳，不过很快，俞原就打了满屏的字母符号。
俞原边敲键盘边解释：“对于代码虫与其所伪装编造的世界来说，你是类似于计算机病毒的存在，但对于原世界来说，代码虫才是类似于计算机病毒的存在，而你则是类似于杀毒软件的存在，有能力清除代码虫，恢复原世界，但是你一个人是办不到的，需要其它力量的辅助，这个辅助力量与十方神殿的法阵有关。
“之前，因为十方神殿的法阵缺少了某些地方，无法进行整个数据化，但是妆岭事件后，我将这个法阵细分为多个小法阵，用《金刚经》补上了一个小法阵空缺，并将这个小法阵数据化后攻击代码虫，出现了不同以往的结果。”
景容顺口胡猜：“你找到了什么数据？”
俞原说：“你猜对了。”
景容：“……嘁。”
他只是对现代某些科技不太了解。
俞原心笑：小气猫，还说我小气。
反正法阵的已经解释完了，他也没再说什么，等屏幕上跳出那段信息后他才又说：“就是这个。”
不需俞原提醒，景容也知道屏幕上刚跳出的、和《预言录》里一模一样的象形文字是俞原找到的线索。
景容：“……那些翻译真的是你新写的？”
“那是我以前翻译的。”俞原拿出手机翻出《预言录》pdf递给景容，“你不相信可以看看其它的预言，整本《预言录》我都翻译完了。”
“我就是这么一问……”景容快速翻着手机，确定俞原说的事实话后才将手机还给俞原，还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端着一张无辜的脸问俞原，“你干嘛看着我？”
俞原噙着浅笑淡淡反问：“你说呢？”
景容被这么看着，忽然鲜有的心虚：“我又没长你脑子里，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他说完移开目光，却鬼使神差脑子一抽，揉了揉自己的脸嘀咕，“你是不是嫉妒我长得好看？”
俞原：“……”这是个什么问题？
景容嘀咕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可真够……没事找事的。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他只好若无其事、对着还盯着他望的俞原继续说：“你热吗？要不要我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俞原任着景容胡说：“不用了，我不热。”他在电脑上又敲了行字母符号，“我用数据化的小法阵联通网络后得到了这则预言，但再往下就被代码虫拦截住，无法更进一步。”
说完，他按了回车键。
整个电脑屏幕突然黑掉，有刺耳的笑声从电脑里传来，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就在耳边尖锐地疯笑。
俞原直接合起笔记本，非常迅速地将将笔记本电池拆了下来。
刺耳声戛然而止，俞原正想继续给景容说什么，却见景容捂着耳朵一脸不高兴地、谴责地看着他。
景容说：“你就不能事先打个招呼？”
俞原理亏，保证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少见的，景容没怼他，只是揉了揉耳朵轻轻“嗯”了一声。
俞原又生出“景容有时候还挺乖”的错觉。
……果然，他有点不正常。
见景容没接着追究刚才的事情，俞原继续另一个的解释：“我们之前猜测过莫比乌斯环，也就是现在世界和原世界被放到了一个平面上，这本只是一个猜想，但是现在，我已经有证据证明这个猜想了。”
“证据？”景容舔了舔虎牙，“因为宗慎临那个别墅？”
“没错。”俞原说，“启封他们分析了当时的数据，最终算出了一个扭曲方程，只要经过这个方程变换，第一个别墅的数据将会与第二个别墅的数据等同。”
景容：“……”
景容终于问出了想过几次的问题：“你们玄师都要学这么多东西吗？是不是有专门的学校？”
“与时俱进而已。”俞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既然知道你对于代码虫、原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确定了现在世界与原世界的关系，那么只要在此基础上通过你利用十方神殿的法阵将代码虫清除，一切就会恢复真实，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得确定什么是虚假的。”
景容：“……你说话时干嘛一眨不眨看着我？”
俞原反问：“你不知道？”
景容：“……”知道也不告诉你。
景容得意又故作神秘地笑了下：“再说吧，我现在还没考虑好。”
俞原心下生出些无奈，对景容，他似乎越来越容易任景容胡闹……应该也不能这么说吧……反正就是心情有点奇怪。
俞原问：“你早就知道？”
景容想都没想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俞原：“……”耍赖？
俞原没办法，只好直接转到下一件事情：“那我们谈谈彼岸花的事情？”
“嗯……不想听。”景容说着拿了放在桌子上的精装糕点盒，边打开盖子边说，“反正我又不需要多做什么，不如休息一会儿，你自己解决就好了。”
说完拿了块曲奇饼递过去：“吃吗？”
景容的话俞原是不信的，不过既然景容不想听也没必要解释，反正明天一切都显而易见。
他接过曲奇饼，正要递到嘴边，又顿住，低声说道：“谢谢。”说完不自觉地露出些笑意。
景容那时正咬着草莓牛奶小方，视线在点心盒里飘，选着下一个点心，听到这儿只模糊不清“嗯”了一声，没管俞原。
俞原也只是陪着景容吃完了那盒点心，期间没再提任何关于代码虫彼岸花的事情。
“唉……吃完东西就发困。”景容趴桌子上，枕在胳膊上歪着头问俞原，“你怎么那么有精神？能分享下窍门吗？”
俞原说：“玄师有玄师的法门，妖怪有妖怪的诀窍，我的不适合你。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可以帮你找些适合你的。”
景容谢谢后，处于好奇又问了一句：“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睡觉了？”
俞原说：“这个因人而异，不过再怎么说还是要休息的。”
景容：“好吧。”
今晚要不要把床让给俞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