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齐风把时间推算得极其完美,就在齐嫣身体倒地的那刻,整个房间似毫无征兆地陷入了黑暗中。屋内的两个人对突然的黑暗,表现得很习以为常,在B区住了这么久,每天晚上都是这个点断电的,早就见怪不怪了,完全没意识到死神就在自己身边,听到屋外碰撞的声响,还只当是齐嫣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你个死……”张柔想到外面还有女儿说的雷系异能者,连忙把呵斥地话吞了进去,不耐烦地催促:“还不赶紧去找蜡烛。”
齐建新没有说话,但从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可以听出,他肯定是在翻找蜡烛,虽说他们习惯了每天这个点会断电,但眼睛突然陷入了黑暗,行动就难免不便,再则蜡烛也算是奢侈品,即使家里备了两支,但平时他们自己是舍不得用的。换着平时,张柔肯定会骂骂咧咧地没个完,几年的末世生活,让她从曾经那个骄纵地千金大小姐,变成了粗俗暴戾的泼辣妇人,但也让她学会了什么时候该闭嘴,考虑到屋外的那个雷系异能者,张柔强忍着怒气和不耐烦,把那些习惯蹦出口地污言秽语咽了下去,不断地冲着声音地方向翻白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痛快些。窝囊废!废物!要不是嫣儿不同意她和这废物分开,她老早把他赶出家了。每天那么多人死,怎么这废物还不死!张柔心里咒骂着,完全忘了自己曾经爱过这个男人,她如今只觉得齐建新是个拖累,要是没有他,她们母女可以过得更好。齐建新心急火燎地好不容易摸到柜子边,别说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即便能看见,也看不到身后那人扭曲狰狞的嘴脸。他边翻找着,边暗自在心里盘算,希望女儿这次能机灵点,最好能把那雷系异能者迷得神魂颠倒,然后娶了她。六阶雷系异能啊!要这样的人做了他女婿,以后不说在基地横着走,起码也能让他吃香的喝辣的,再不用做苦力。曾经掌管公司的总裁,如今却成了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他从来不为自己还有这么门手艺,能在基地得到份工作,而感到庆幸,反倒成天琢磨着怎么靠着齐嫣过上好日子。一个满脸的算计,一个满脸的戾气,好似批判讽刺末世人性地哑剧。齐风双手抱胸站在门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讥讽的浅笑,除了那男人翻找东西的悉索声,一切显得那么地平静。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也没人意识到屋外安静得不像话,这或许怪不得他们迟钝,就连齐嫣也没想到赴约的男人竟是夺魂的恶魔,齐风出手十分迅速,从进屋放倒齐嫣,再站到这看戏,前后用了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茫然不知危险靠近的张柔,还不断在心里咒骂着,突然一阵刺痛袭来,她下意识地捂住眼睛,本能地惨叫了一声:“啊。”
这一声极其短促,好似被什么突然掐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一连串的碰撞声,似乎是张柔跌撞到了什么东西,最后甩到地上。或许正是因为太过短促,加上齐建新同她早没了感情,反倒俩人是两看相厌,彼此憎恨着对方,所以他压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除了手稍微停顿了一下,甚至连客套问一句的打算都没有。齐建新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表情都被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看了个正着,就连张柔倒下的那一刻,他脸上那抹幸灾乐祸地笑都没错过。“啧,啧,还真不愧是抛妻弃女的畜生。”
“谁,你是谁?”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得齐建新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瞳孔迅速地扩大,心中蓦然的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黑暗中,齐风舔了舔嘴唇,阴测测地笑着:“帮齐冉报仇的人。”
“齐……”他刚一张嘴,就被那声音的主人一手刀砍了过去。齐风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已经昏迷过去人事不知的男人,嫌恶地道:“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夜晚地低温,掩盖住了齐风身上的血腥味,身上的黑衣看上去依旧光洁如鲜,纤长白净的手指,还有没擦拭干净的血渍,他捏着一根很普通的缝衣针,粘稠的血液顺着针头上的黑线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滴落。齐风慢慢地站起身,面容十分平静,似乎刚才做到事,完全和他无关一般。如果他还是苏凤,会觉得残忍吗?身体的变异,不仅让他变得更强,也变得更加冷酷。有时候他忍不住想,或许盘古的话是对的,这些人不再是他的同类,而只是蝼蚁,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回来救一只蝼蚁呢?究竟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被她的脑核影响。